闻岐选妃需我在场，我指了几位秀女，闻岐通通皱眉摇头。
我顿时有些不悦，将胳膊环在胸前：「我指的你都不满意，自己挑。」
闻岐无奈笑出声，拉下我的手放在手心摩挲了几下，「毓毓怎可这样不注重形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脾气？」
侧头又和身旁的公公说道：「刚刚贵妃指的，都留下吧，剩下的按照规矩妥当处理。」
封了几位答应，家里位高权重的便封了贵人。
后宫也算热闹了些。
但闻岐每日还是在我这里过夜。
一夜，我用手指戳着他的脸颊，故意问到：「皇上每日都在妾这里，恐会遭到其他妹妹的不满。」
闻岐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将我揽的紧了些，低头吻了吻我的嘴角，「毓毓高兴，不就好了吗？」
我很高兴，可谓是欣喜若狂，我的阿岐心里只有我。
很快便发生了变故，家中娘亲突然卧病在床。
而闻岐胃病犯了，我本想亲自照顾他，却乏身无数。
只好交代好御膳房的总管，务必要照顾好皇上。
闻岐派侍卫一路护我，却又不乏小声嘟嚷出声：「哼，一点都不关心朕。」
我好声说了好多好话，贴着他的脖颈撒娇。
我爹是大将军，掌握着兵权，我娘当初也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如今面色苍白无力的瘫在床上，让我心疼不已。
病疾缠身，娘走的很快。
走的前一晚，娘紧紧握着我的手，「伴君如伴虎，如果再给娘一次机会，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嫁…」
我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娘，阿岐对我很好。」
娘走后，父亲一夜白了头，我更是以泪洗面，幸好闻岐及时赶到我的身边陪着我。
丧事很隆重。
很快，我留意到闻岐身边跟了人，是那位常答应。
闻岐同我解释，胃疼期间，常思琪为他洗手作羹汤，非常对他胃口，便留在身边了。
我轻微点了点头，有些醋意。
闻岐亲昵蹭着我的脸，「毓毓吃醋了吗？等朝堂稳定，我封你为后如何？」
我应该开心的，可是风木之悲让我根本笑不出来。
爹主动请缨镇守边疆。
娘走了，我又被困在宫中，这里没了念想。
守住边疆就是守住了我。
目送军队离开之后，我跟着闻岐回了宫。
我心情不佳，闻岐总会变着法儿逗我，但我依旧笑不出来。
慢慢闻岐夜里也不会来我的寝宫了。
听我的陪嫁丫鬟苏苏说，「皇上今晚又去常答应的寝宫，娘娘您不能再这样郁郁寡欢了。」
「可能是皇上又馋常答应的手艺了。」
几日过后，我重新端着笑，去寻闻岐，还未踏进宫殿，便听到里面说笑的声音。
我停下步伐，迟迟迈不开步子，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门口的公公见到我，弯着腰请我进殿，「皇上正与常答应作诗呢，娘娘快去瞧瞧。」
我一进殿，常思琪率先给我请安，我瞟了一眼，选择无视径直走向闻岐。
阴阳怪气出声：「我说阿岐怎不去我那了，原来乐子多的很。」
「毓毓，如今心情可好些了？」
我轻哼出声，坐在闻岐身侧，「没有皇上在，妾心情好的很。」
「别胡闹。」
我知道我有些咄咄逼人，但闻岐低声不悦的警告，这是我第一次听到。
我紧抿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原先想要送给闻岐的手帕，如今已经被我抓的皱皱巴巴，如同我的心一样，拧在了一起。
我轻嗯出声，没有再多言。
晚上，如愿闻岐来到了我的寝宫。
双手揉着我的脸，哄着不愿理他的我，「毓毓，莫要生气了，朕心疼坏了。」
深夜时，我突然明白，还真让我说对了，闻岐喜欢常思琪的手艺，但此手艺非彼手艺。
让我一阵作呕。
「你碰了她人，就不要碰我了。」我皱着眉头，推着他的肩膀，反抗着。
闻岐不同往日，没有好声哄着我，相反有些震怒，「朕是一国之君，朕宠幸她人，你有何不满？」
他的力量我比之不及。
我红眼看着他，弱弱喊着他的名字，「阿岐……」
「朕爱你。」
眼里的泪，最终还是淌了出来，我听不到那句，「只爱你，只心悦你。」
他把给我的爱，分给别人了。
我在寝宫中承受丧母之痛时，他在别的寝宫承受欢愉。
第二日，一向心高气傲的我，拒绝侍寝，「我受不得你碰别人，你若碰了别人，就别碰我。」
闻岐冷落了我几日，我内心煎熬等着他开同我道歉，说一些空话，哄我开心都行。
没有等到闻岐，却等到常思琪被封为贵人的消息。
「娘娘，不要同皇上怄气了。」苏苏替我梳理着妆发，与镜中的我对视。
我暗暗给常思琪使绊子，最近天气变冷，我便让内务府减少了他们的炭火。
没想到，许久不来我寝宫的闻岐，满是怒意气势冲冲的推开了寝宫的门。
「苏毓，我真是搞不懂你。」又一脚踢翻了屋内的炭火盆，「你将来是要当后宫之主的，你这样狭窄，朕敢交给你吗？」
我丝毫不怯，对上闻岐的眼睛，「阿岐刚刚唤我什么？」
但是颤抖的声线，泛红的眼尾已经出卖了我，短短几月，闻岐竟护她到这个程度。
闻岐躲闪着我的眼神，深深叹了一口气，「毓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们不欢而散。
闻岐走后，我一身傲气消失了，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不知是哪个环节除了差错，让我们闹成这番模样。
我去找常思琪道歉，却看到常思琪依偎在闻岐怀里楚楚可怜。
闻岐见到我，起身将常思琪护在了身后，「你来做什么？」
这一幕着实刺眼。
我低头，低声说道：「我来向妹妹道歉。」
常思琪攀上闻岐的胳膊，低声抽泣，楚楚可怜，「姐姐见皇上总是在我寝宫，克扣炭火，派人往我香料里加麝香，妹妹都能理解。」
「什么麝香？」
这怎么还给我乱加罪名？
我抬头对上闻岐的视线，声音很大但不乏有些颤抖：「眼红她的人很多，不是我。」
「怎么没人陷害你？」
我接近声嘶力竭：「我是贵妃！」
「是朕太过于宠溺你了，那是不是要朕把思琪封成贵妃你才知足？」
闻岐走近，居高临下看着我。
这种陌生感，让我全身颤栗，不禁后退几步。
眼前的人，我好像不认识了。
我有些发狂，抓着他的衣服，大声哭泣着，「闻岐，你说过只爱我一人的，你怎可这样？说变就变！」
闻岐盯着我，有种被戳穿的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直呼朕名讳，知道什么罪吗？」
哭了几日之后我变乖了，我学着常思琪的模样，去膳房为他准备膳食。
因厨艺不精，时常受伤。
「娘娘的玉手，怎可这般糟蹋，苏儿来吧。」苏苏时常握着我的手哭泣。
我笑着摇头，「我要比常贵人做的好，皇上才能再次心悦于我。」
见效了，闻岐握着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心疼的眼神藏不住。
我发自内心的笑了，一切都很值。
我正沉溺在闻岐重新对我的宠爱。
梳妆着头发，等着晚上他来我的寝宫。
却等到盛气凌人的闻岐，抓着我的衣领将我从梳妆台前提了起来，「苏毓，你真恶毒。」
「你自己孩子没了，便也要糟蹋别人的吗？」
我疯狂摇着头，不明白他说的话，拍打着他的手，请求他松手，让我站在地下。
苏苏早已跪在地上替我求情，「皇上在说什么啊，娘娘没有！冤枉啊！」
闻岐松手将我甩在地上，用手戳着我的肩膀，「你好狠的心！你怎会变成这样？朕对你还不够好吗？」
鼻子渐渐有些发酸，我大概想到常思琪意外小产，闻岐认为是我做的。
我愣了几秒，泛着苦涩的笑着抬头对上闻岐的视线，「我小产时，怎么没见你如此生气？闻岐，你同我说，我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随后脸颊**辣的疼，我瘫坐在地上，用手摸着脸颊，抬眸看着他。
一时，脑海里那个哄我开心，陪我玩闹，温柔似水总是眉眼弯弯的闻岐与面前的闻岐重合在一起。
我自嘲般，哼笑出声摇了摇头。
我的闻岐不见了。
闻岐回过神，向我伸出了手，「毓毓，朕……」
我躲开他的手，自顾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我不想当你的皇后了，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