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芯刚嫁进来没多久陈锯就重病离世,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一个烟酒不沾的寡居女人什么情况下能有满身的烟味?
乔芯感受到陈家大夫人的目光,像条鞭子抽在她身上。
赵梓薇也一脸惊喜,只差开口询问她的奸夫是谁。
乔芯克制着不要发抖。
她大脑飞转,想这事可以用厨房的油烟味搪塞过去。
只是,有些牵强...
大厅内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吱呀,一阵椅子的拖地声打破了宁静,四房陈锐站了起来。
他战战兢兢,用刚过变声期没多久的鸭嗓解释:“小栖栖,你可别乱说啊。”
坐在大厅的一家之主,陈老爷子转头就问:“孽障!有你什么事?”
陈锐扑通朝着老爷子跪下。
“爷爷,刚我和女...同学在杂物间抽烟,被堂嫂遇到了。”
他提高音量,“堂嫂已经教育过我了!而且我只抽了一包,没再多的了!我主动交代,您别打我!”
陈锐是陈家第三代的老幺,从早就没了爹妈,没人管他,只有老爷子偶尔想起来管教一下。
他只强调抽烟的事情,支支吾吾不说清和女同学在杂物间干嘛。
陈老爷子气得不行:“你才多大,就带女孩回来!”
陈锐一脸倔强跪着,咬死只是普通同学,更让人觉得是他将女朋友带回家,不巧被乔芯撞见。
众人注意力转移,打消了对乔芯的疑虑。
也不怪没人怀疑,乔芯在陈家人眼里,丈夫死了也能安守本分地留在陈家养了这么多年孩子,就差给她立个贞洁牌坊。
相反陈锐,虽是半大的小子,但成天混不吝惹事,是干得出来带女同学回家过夜的荒唐事。
乔芯松了口气,她不知陈锐为何帮忙,但总归解了暂时的危机。
眼见这件事就要这么掀过,在一旁观察的赵梓薇急了。
她是最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乔芯绝对是和野男人有了关系,她才不信什么遇到陈锐抽烟的鬼话。
她得趁此机会借众人怀疑的引子将乔芯的事坐实。
反正自己给她下药的事做得隐蔽,查到底起来也是乔芯她不守妇道。
赵梓薇等众人稍稍安静,假意不经意地小声嘀咕:“可是,只是呆在一个屋子,烟味得多重才能留在身上,只有...”
“三堂嫂!这能有你啥事啊,我真只抽了一包!”
陈锐逮住赵梓薇的话头,骂骂咧咧,他演得着急,一副怕被老爷子责骂的样子,众人已信了十分。
“好了!多嘴多舌,吵得人心烦!”
陈老爷子瞪了赵梓薇一眼。
今日来的客人众多,有什么事都不该在这大厅内嚷嚷。
只能让外人看了陈家笑话,认为陈家治家不严。
最后,当着众人的面,陈锐最后被罚跪三个小时,抄写家规二十遍。
来的客人纷纷表示,这罚的也太重了,陈老爷子真是雷霆手段。
又是恭维一番,其乐融融。
只是另一边,赵梓薇被自家老公陈钟暗自骂了几句。
嫌弃她当着陈老爷子的面丢人现眼。
赵梓薇心里窝着一股气,正想着再给他多戴几个绿帽,忽然发现对面裴钺的目光蓄着打量,轻飘飘落在她身上。
赵梓薇收住铁青的脸,连忙蓄上一个轻巧的笑容。
虽然裴家破产,裴钺也只是个落魄富二代。
今天他能来陈宅打秋风,也不过是当年陈家和裴家有一些股权没交割清楚,留了些尾巴给他。
但裴二那张脸实在是好看得让人心悸。
赵梓薇抬眼羞涩地朝裴钺看了一眼。
裴钺眉棱一挑,嘴角笑容的弧度越发得深了。
*
晚宴结束,宾客陆续散去。
乔芯在灯下仔仔细细模仿陈锐的字迹抄写陈氏家规。
正准备去看望被罚跪的陈锐,大夫人身边的王姨让她去佛堂一趟。
她只好发了条短信给陈锐道谢,并且悄悄差人将写好的家规送到陈锐住所。
自己前往婆婆的佛堂。
陈大夫人跪在佛像面前,手里拿着佛珠念念有词。
乔芯一进门就主动跪在她后方的蒲团上,轻声细语:“妈,您叫我?”
闻声,陈大夫人停了念经。
“今天怎么没去厨房盯着,最后上的例汤是乌鸡熬的,你也倒是敢端到我面前!”
虽然那碗鸡汤只在大夫人眼前晃了一秒,乔芯就给她替了素汤。
没怀疑她烟味的事情,乔芯松了一口气。
她温声解释:“妈,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犯了。”
大夫人冷笑:“你在陈家的用处就是伺候我,还有装好小栖的亲妈,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还真把自己当陈家大少奶奶了?”
乔芯垂眸,是了,现在的乔夫人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只是继母。
她的亲妈在乔家连续生了她和妹妹乔雪两个女儿,肚子里的弟弟也鉴别出来是女孩时,乔父和妈妈离了婚。
原本和乔父脱离父女关系的乔芯是不用卷进陈家这豪门深院。
只是五年前,发生了一场意外,让她不得不顶着乔家大小姐的名头和瘫痪的陈锯结婚。
而孩子陈栖,也是陈锯强J女佣人生下的孩子,为了陈家脸面,谎称是她乔芯的孩子。
乔芯沉默无声。
下一秒,大夫人转头吩咐:“拿鞭子过来。”
乔芯脸色一白。
每次大夫人鞭笞自己,都将自己剥得赤赤条条。
今天和裴钺那场情事留了太多痕迹。
特别是腰上那惊人的指痕,只要她脱下衣服,就能看见。
乔芯哀求:“妈,明天我还要上镜,能不能免了这顿罚?”
大夫人神色狐疑,乔芯是从来不会在责罚上求饶的性子。
她接过王姨递过来的鞭子,围绕跪着的乔芯转了一圈。
“可是,我打你从来不打脸,上镜可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