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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转眼,到了他们成亲那日。

谢府门口的大红灯笼,是我亲手挂上去的。

窗户上的大红喜字,是我亲手剪的。

就连新房内床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也是我亲手铺的。

谢宴身着一身新郎服,向我走来。

「委屈夫人了。」

我轻轻倚在他的肩头,「没关系,是假的嘛。」

虽有些贪恋谢宴的怀抱,但还是强颜欢笑道:「夫君快去吧,莫要误了吉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

我看着浓情蜜意的二人,快窒息的心里,似乎还满满漾着一股什么情绪。

即便早已知晓,谢宴在今夜是不可能抛下他的心上人,来与我同眠的。

我还是不死心地等了整整一夜。

月儿忧心忡忡地劝我:「小姐,你这样下去身子怎么熬得住?奴婢把阿宝寻来,陪你解解闷吧?」

想到阿宝,我心情好了几分,「那你快去。」

阿宝是我养的一只小猫。

三年来,是它陪着我哭陪着我笑,我早已把它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几日,我为着夫君的事伤心难过,一时忽略了它。

小家伙莫不会闹脾气吧?

想到此,我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突然院中一阵凄厉的尖叫,好像是……猫?

我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月儿用手挡了挡,脸色发白。

「小姐……别看了。」

可是,那是我的阿宝啊。

我从月儿手中接过,小家伙已经开始抽搐了。

「怎么回事?」

「白夫人似是不小心喂它吃了什么药物,已经寻府上大夫来了。」

我抱着还在不停吐白沫的阿宝,恐慌得浑身颤抖起来。

偏还有罪魁祸首,在一旁不知死活地装模作样。

「清川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姐姐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对不起,我……」

我呵斥一声,「送客。」

白雨薇哭哭啼啼,不愿离开。

「姐姐,我给你赔礼道歉。雨薇无意害它,心里愧疚……」

「姐姐不原谅我,我便长跪不起。」

「你爱跪,那便跪着吧。」

我冷下脸,转身抱着阿宝进了里屋。

往日胖乎乎的小家伙,如今万分虚弱地躺在我怀中。

小东西的一双腿已经僵硬,唯独又大又圆的一双橘色猫眼还在眨着。

它张着口呼气,吸气却是愈发困难。

「喵呜……」

我忍不住把脸贴紧阿宝,柔声安慰:「阿宝不怕,娘亲在呢。」

小猫努力伸出小爪子想要触碰我的脸,只是还不等抬起,便不停抽搐起来,没几下就僵了……

谢宴立在一旁,声音里满是冷漠,「你莫伤心,不过是个畜生,待回头我去寻只一模一样的给你。」

「雨薇也并非有意,她身子不好,跪久了怕是受不住,你就别再作践她了。」

我心中一酸,想起当年养了阿宝后,我给远在江南的他去了一封信。

他回信:「你刚入府,我又不在你身边,有个小家伙陪着你也是好的。」

现在,为了他的心上人,他对阿宝的死竟如此漠然。

我轻笑,心口凉凉的,哽咽开口:「三年情谊,岂是说取代便可取代的?」

「阿宝小气得很,若是知道我养了新的猫儿,它该生气了。」

「夫君早些回梅苑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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