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一片哗然。
“这成何体统!”
“作为女子却总爱抛头露面,早知她不是安分之辈!”
谢云烟眉头一皱,正要下跪自陈。
霍凌尘却忽然出声——
“此言差矣!”
他也出列一步,正色道:“陛下,此事臣亦知晓,臣的夫人与烨王乃是青梅竹马,饮酒之事臣早已知晓。”
谢云烟诧异地看他一眼,心中涌上欣喜。
他还是信任她的!
霍凌尘都这么说了,皇帝看了两人一眼:“原是误会,那便就此作罢!”
下朝后,霍凌尘与谢云烟一同离开。
霍凌尘走在前方,面色紧绷。
谢云烟走在后面,不明所以。
直至两人远离大部分官员,霍凌尘才压抑着怒火,冷冷开口。
“管好自己,别再闹得如此丢脸!”
谢云烟脚步一顿,心中的那一点喜悦被浇灭。
她这才知道,霍凌尘根本不信她。
即便心中刺痛,她还是要解释:“我与烨王虽胜似兄弟,但从未越距,昨天他喝醉,我只是扶了他一下……”
霍凌尘却冷笑一声:“男女有别,还需要我教你吗?”
谢云烟喉间一梗。
这话当初她亲口说过,如今霍凌尘又还给了她。
霍凌尘又头也不回往前走,谢云烟沉默着跟上。
到宫门,却见一婢女在那里等待,见到两人便上前来禀告。
“今日德惠公主要去庙中祈福,请谢将军尽快赶往南城门。”
霍凌尘见状,深深看了谢云烟一眼,带着警告:“好好护全公主!”
语落,也不管谢云烟反应,转身便走。
谢云烟心中嵌进一根深刺,眸光黯淡了几分。
“……走吧。”
……
先皇信佛,于是命令皇家子女,每年来庙中祈福,都需诵经七日。
沈苏然遗失多年,一回来就去拜庙。
佛堂前,沈苏然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诵经。
谢云烟也在一侧守候。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仔细打量沈苏然。
温婉娇弱,与她完全是相反的两种人。
谢云烟心中自嘲一笑,难怪结亲三年,霍凌尘仍是不亲近她。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般女子。
拜完佛,沈苏然起身往外走。
谢云烟恭敬行礼:“公主,请移驾后殿。”
“谢将军对我不必如此客气,倒是我要对您尊敬些才是,谢家英功伟绩,世世代代为国捐躯,您看——”
沈苏然笑吟吟说着,往身后轻轻一瞥:“我看那佛前,谢家的长明灯竟比我皇室还多呢。”
谢云烟心一惊,当即跪下,双手抱拳。
“谢家绝无二心!”
沈苏然面露诧异,将她扶起,温声说:“谢将军不必如此,我并非此意。”
“我不过是一民间女子,哪里承得起这大礼。”
“若非首辅亲自来寻,关心我、保护我,我都不知我身上竟还留着这般尊贵的血脉。”
沈苏然笑着,却句句如刀,狠狠扎进谢云烟心口。
谢云烟挤出一抹笑:“公主生来便尊贵,凌尘不过是尽职罢了。”
沈苏然漫不经心道:“所以说谢将军命好,才会被父皇赐下一位好夫君啊。”
她话里有话,谢云烟心狠狠揪紧。
离开佛堂,沈苏然在厢房里吃寺里安排的午膳,谢云烟一直站在门外守着。
忽然,沈苏然连连作呕,侍女立即传了太医。
太医把了脉,叮嘱道:“公主肚中孩子临近三月了,可要更加小心些,莫要动了胎气。”
闻言,谢云烟却脸色煞白。
三月——
距离她在天后庙见到沈苏然与霍凌尘,正好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