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亲自下厨，沈家上下团聚一桌。
我起身为沈祈安布菜，菜在他碗中堆得微微冒尖，他却一口不吃。
我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依旧不停箸。
沈祈安一直没有反应，直到我为他夹来一块鲜辣的鱼片，他顿时皱眉，嫌恶地拿筷子抵住：
「夫人忘了吗？我食不得辣。」
鱼片落在桌上，我怔怔地瞧着他。
月娘见状弯了弯唇，马上起身打了一碗汤，拿起汤勺一口一口地喂他。
沈祈安不复对我的不耐烦，当着全桌人与她亲昵。
而我就这么僵直站了好一会儿，看起来可怜极了，急得沈妤扯我衣袖。
沈祈安喝完汤，终于正色瞧我，施舍般开口：
「月娘虽然身份低微，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沈家家训也是不允子孙纳妾的。」
言尽于此，沈祈安不再开口，桌上众人神色各异。
我笑了。
这是来给月娘要名分来了。
不允纳妾，便是要抬她做平妻，那么她的儿子便是嫡子，将来沈家大半家业都是月娘孩子的。
我知晓他的意思，却不愿让他们如意。
我浅笑着说出句极辱人的话：
「夫君这是要把月娘养作外室？倒也不是不可。」
此言一出，月娘脸色顿时一白，沈祈安脸沉了下去，就连桌上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我。
外室是极低贱又极遭人唾弃的，若月娘担了这名头，子子孙孙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更别提如今的官员，若是有谁养了外室又被天家知晓，斥责罢官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所以我这话说得着实有些重。
沈祈安看向我的眼神冰冷，眉眼间皆是怒气，我以前从未见他朝我发过火。
我闭了闭眼，不等他开口，先一步甩袖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