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话先到。骚气满满,嚣张至极。
北若卿扭头看去,只见迎面而来一美男子,浑身裹着大红色长衫,迈着修长的腿儿往她这边走来。男子眼下一颗泪痣,为他平添几分妖娆,更衬的这张脸邪魅无双。
突然,那男子竟是撒开脚丫子朝着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抹着眼泪,嘤嘤道:“卿儿,我想死你了!”
那红火火的一团朝着北若卿扑了过来,北若卿面无表情,果断抬起脚,踹了出去,“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亲哥哥也不行!”
“呜呜呜,卿儿,你好狠心。”北擎夜猛地一刹车,停在北若卿面前,理了理袖子,一扭头,惊叫一声道:“哎哟,这儿还有个人呢?”
北若卿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难怪北家大家长离家出走。家中两个子女,一个脑子进水,一个脑子有病。她是那个进水的,北擎夜么,就是有病的。
玉墨严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的脸都绿了,冷静半晌,这才开口:“南方水涝,百姓流离失所,本王欲筹钱赈灾。来此就是为了与北公子商讨此事。”
北擎夜挑起半边眉头,不紧不慢道:“三王爷赈灾,关我们北家什么事儿?”
玉墨严脸色微僵,看了眼北若卿,沉声道:“本王筹资,北家若能相助,本王必然许下好处。”
这种空话,以往玉墨严不知拿来骗了北若卿多少次。
北擎夜一听这话,下意识的便去看自家妹子。
北若卿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北擎夜叹了口气,做好了掏腰包的准备。
见状,玉墨严又道:“本王特意带了礼物。”
说着,他拍拍手,院子外,几个小厮便抱着几幅画卷进来,一字排开,摆在北若卿跟前。
清一色的落款玉墨严。
说实话,北若卿对这种手段十分的看不上。要钱就要钱,还非要摆出一副公平交易的姿态来。要不是仗着她的喜欢,就这些鬼画符似的字画,丢大街上乞丐还觉得挡路呢。
心底第一百零八次吐槽后,北若卿故作糊涂的看向玉墨严:“这是王爷送给我的礼物吗?虽然这字画是丑了点,不过是殿下送的,再丑也忍了。”
丑?
仿佛有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玉墨严的胸口。他师从大家,平日里的字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这个女人居然说丑?哼,果然是粗鄙之人,上不得台面!
玉墨严脸色铁青,“家国大事,你不要胡闹。”说罢,他将视线落在北擎夜身上,“北公子以为如何?”
北擎夜努努嘴,宠溺道:“这北家,我家卿儿说了算,三王爷不知道吗?”
一句话,将玉墨严堵死。他脸色几变,眼看着就要翻脸,然而为了银子,好歹是忍了下来。
北若卿上前,认真的扫了眼玉墨严的字画。
一个字评价:丑。
两个字:丑到上天……上天是重点。
玉墨严这厮想空手套白狼不说,还给她框上一顶干涉家国大事的帽子。
若是从前的北若卿,此时必然会为了讨好玉墨严,他说什么则是什么。现在?哼,敢在本小姐嘴巴里头叼肉吃?他怎么不上天呢!
北若卿摆出一副乖巧模样,点点头深以为然道:“王爷说的是。赈灾之事,乃是殿下的心意,我若是干涉其中,未免令人觉得王爷心不成,意不足。只是我北家为家国天下,自当是尽一份心力。从今日起,北家在受灾地开仓放粮,保百姓不受饥饿。殿下位高权重,想来应该能做的更多,如此,其他事宜,王爷辛苦了。”
她四两拨千斤,又是拒绝玉墨严要钱的提议,又是给他扣上高帽子,还把北家的立场摆出来,赈灾可以,要钱没有。
一箭三雕。如此一来,北家赈灾,便是北家行的善事。他玉墨严若是赈灾之事处理不好,那就是心意不诚。
跟本小姐斗?本小姐驰骋商场的时候,你丫的还在玩泥巴呢。
接连被堵,玉墨严好歹是个王爷,如何能忍?
他冷嗤一声,“那就不打扰了!”
话落,拂袖欲走。
然而,不等他脚迈出去,北若卿的声音忽的在身后响起:“王爷这些字画,开个价吧。”
玉墨严的脚步一顿,果然,欲擒故纵!小把戏。
他转身,面无表情道:“一万两。”
就这些破字画,一万两?
北若卿心下不屑,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带着笑意,扭头冲着北擎夜点点头:“钱货两清,记得写个收据哦。”
北擎夜不置可否。只要是自家妹子开口,钱不是问题。宠才是道理,掏钱,必须掏。
一万两买下这几幅破字画,全京城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怕也就一个北若卿了。
下人们忙着将字画收整起来,以往但凡是三王爷的东西,北小姐可都珍贵着呢。
不过今日,三王爷前脚刚走,北若卿便下令,让人将从前玉紫赦送来的那些骗钱的字画都找出来,送去重新装裹。
北擎夜看着自家妹子在一旁算账,凑过去一看,登时只觉五雷轰顶。
“老天爷显灵了?不不不,我一定是吃错药了。”
北擎夜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桌案前,北若卿正拿着账本一笔一笔的算账,且速度快的惊人,那些从前她见着就头疼的账本,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北小姐的手里,任凭她蹂躏。
北擎夜深吸几口气,“妹子,即便是那玉墨严不要你,你也千万不能因此折磨自己啊,这些账本,要不还是我来吧?”
北若卿头都没抬,“不必了,这些东西明日我有大用。”
说到这,北若卿忽的停下手,抬头道:“你知道跟我私奔的小白脸哪儿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