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菀溪捏紧拳头,心脏犹如被无数根小针扎过。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颤抖着从牙关挤出几个字:“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贺叙川什么都没说,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温菀溪一边迅速往大门口走去,一边庆幸自己的眼泪没被贺叙川看到,保留住了她最后的自尊心。
眼前模糊一片,几乎要看不清路。
温菀溪狠狠抹了一把眼睛,掌心被掐出血痕。
在贺叙川心里,自己究竟算什么呢?
短信提示声在耳畔响起。
温菀溪低头一看,荧幕上赫然显著贺叙川的名字。
她顿住片刻,然后点开了消息。
“在车里等我。”
温菀溪低着眸看了许久,指尖在荧幕上敲敲打打,片刻后又全部删除,最后苦笑着回了一个字——
“好。”
“贺叙川,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她轻轻摇头。
即使双腿像灌了铅一般,却仍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停车场的方向。
没走一步,她都在心里唾骂自己一句——
“温菀溪,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
贺叙川这堵南墙,她也不知道要撞到什么时候才回头……
到了停车场,温菀溪上车后没过久,贺叙川也下来了。
她别过头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下个月15号?到时候你要怎么收场?”
贺叙川从杂物匣里抽出一根火因,打火机“啪嗒”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格外明显。
“你随便找个人,到时候做一场戏给羽欣看就好。”
火因雾升起遮住了贺叙川的双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温菀溪的却被‘随便’两个字刺到心绪崩溃。
“是不是只要能让羽欣姐开心,你什么都愿意做?”
贺叙川吐出一口白色的火因圈,眉头都没抬:“羽欣的身体你也知道,我不希望她留下遗憾。”
温菀溪的心又揪疼了起来。
他可以为苏羽欣牺牲一切,在他眼里,她的第一次婚礼也算不得什么吧?
“明白了。”温菀溪不再追问。
再多,也只会让她更加难堪罢了。
两人没再对话。
温菀溪疲惫闭上眼,嗅着车厢里的火因草味,慢慢调节情绪。
忽然,耳边又传来贺叙川极富磁性的嗓音:“明晚是贺氏集团老胡总的金婚晚宴,你跟我一起去。”
温菀溪诧异睁眼:“金婚晚宴,你带我一个前妻去,不是砸人家的场子吗?”
贺叙川弹烟灰的手指一顿,突然就有点心烦意乱,抬手重重地将火因掐灭在火因灰缸里。
“前妻”两个字,怎么听着那么刺耳呢。
他发动车子,握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不易察觉地紧了紧。
“我们还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你还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
贺太太?
温菀溪垂下眼帘,她曾经那么期待这个称呼,可真的从他口里说出来,竟然没有半点开心。
车子慢慢驶出停车场。
温菀溪蝶翼般的长睫垂下,掩住了眼底的模糊。
翌日晚上。
鹤鸣别墅,胡总的金婚晚宴会场。
温菀溪墨发挽起,穿着一条天蓝的长裙,眉目含笑地挽着贺叙川的手臂。
两人扮演者夫妻恩爱,比宴会的东道主还要抢眼。
胡老夫人都笑着打趣:“都说贺总和夫人分居五年,感情不佳,这看起来不是挺恩爱的嘛。”
话音刚落,一道清冽熟悉的男声蓦地在温菀溪的身后响起——
“菀溪,你不是说回国是为了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