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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另一边,魅色会所。

靳衍泽松开搂着的白舒槿,周围响起欢呼声。

“泽哥真男人!大冒险一分钟的舔耳游戏说玩就玩!”

“看把小嫂子撩成什么样了,刚刚那场面我们可都拍下来了,到时候发给你欣赏。”

哄闹声中,靳衍泽找到自己的手机,却发现界面显示他和许颜曦在通话中。

他将手机拿到耳边:“喂?”

电话那头一阵沙沙声,听不清是什么动静。

靳衍泽蹙起眉头,心道许颜曦又在玩什么花样,随即挂断。

“继续游戏!”

说完,他再次将白舒槿搂在了怀里。

另一边。

许颜曦脸色苍白地走出紫荆会茶馆。

她衣裙上全是乱糟糟的褶皱,青紫的手臂和满是痕迹的颈脖看上去触目惊心。

蹲在墙壁边的许父看到她,连忙笑容满面地迎上前。

“颜曦!”

听到父亲的声音,许颜曦灰暗的双眸勉强恢复了一丝光亮。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按下110三个数字。

正要拨通,一旁的许父脸色大变,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

“来茶馆前刘总已经给了我一百万,我拿去还清了债,你现在去报警就是把我往死路逼啊!”

“颜曦,反正你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嫁给刘总也算咱们家高攀,你别因小失大……”

许父的话如同一道闷雷落在许颜曦耳畔,震得她脏腑俱痛。

哪怕此刻会遭天打雷劈,她再也忍无可忍,直接对着许父狠狠扫了一巴掌!

“嘭!”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用尽了许颜曦此刻全部的力气。

“许世强!你听着,这100万就当买断了我们这些年的父女情。”

“从今往后,我许颜曦跟你毫无瓜葛!不再是你的女儿!”

字里行间,满腔绝望。

她不再理会身后的人,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回了暂住的出租屋。

许颜曦将自己关在浴室,任由花洒里的冷水将整个人从头到脚全部淋湿。

她拿着浴球狠狠揉搓着身上每一寸皮肤,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可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小时候一家三口欢快去游乐场,上学时父亲进监狱母亲离家出走。

靳衍泽将她从深渊救赎却又说她像条母狗一样随便。

还有那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水流在脸上和她的泪水混在一起,冲刷着她揉得发红的皮肤。

恍惚中,浴缸旁塑料椅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许颜曦看到来电人是母亲,一下子红了眼眶。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迸发了出来,她颤着手接通。

“妈……”

刚要开口,听筒那端已经传来了母亲带着哽咽的声音。

“颜曦,上次给你的那一万块钱你能不能还给妈?”

“你赵叔叔发现银行卡里少了钱,要和我闹离婚……我二婚不容易,还要养儿子,你体谅体谅妈……”

许母的嗓音很哑,近乎是在哀求。

许颜曦心如刀割一般痛得窒息,本要倾诉的情绪在这一刻忍不住全部爆发。

“我体谅你,谁来体谅我?既然你和许世强都不要我,当年为什么要生下我?”

“既然生下了我,为什么要丢下我,对我不管不顾?”

“既然对我不管不顾了,为什么又要和我纠缠不清,一次又一次折磨我——!”

曾经母亲在法院判决离婚后,头也不回地抛弃她。

如今却为了她新的家庭、新的孩子来求她。

多么可笑!多么荒唐!

面对许颜曦的质问,电话那头的许母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冷硬了几分。

“当年要是知道你爸会染上赌瘾,我早在怀孕时就会打掉你,不让你出生。”

“可是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算妈求你,把钱还给我,别让我再一次婚姻不幸……”

“以后你也别叫我妈了,我生了你没养你,是我对不起你。”

许母说着,电话那头传来小孩的哭声,逼得许颜曦咽回了最后一句话。

她哽着挂了电话,发着抖打开微信把钱转给了许母,再删除好友。

退出聊天界面的时候,许颜曦发现高中同学群里出现了全体艾特消息。

她指尖一颤,已经不小心直接点了进去。

广而告之的消息,是靳衍泽和白舒槿的接吻照片和视频。

暧昧的灯光下,他搂着白舒槿吻得动情。

发送时间,正好是她在紫荆会茶馆遭遇劫难的时候。

许颜曦神情空洞地选择了退出群聊。

灰暗的眸子,如她的心一般失去光亮。

她只觉得浑身压抑难受,却像困在笼子里的动物找不到出口。

明明在决定和靳衍泽分手后,她便做好了离开这座城市的打算。

可为什么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她逃脱了那无妄的爱情,却被狠狠地压在了那亲情的五指山下。

家、亲人、爱人,全都是她的痴心妄想。

一切……她从来就不该祈求。

浴缸里的水渐满,流淌到地上。

哗啦的水声拉回了许颜曦的思绪。

她苍白着脸,从浴缸旁边的架子上找到一片眉刀,锋利的刀片在手腕上轻轻划过,瞬间溢出血水。

鲜血流进浴缸,慢慢将水染得鲜红。

红得刺眼,却让许颜曦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头顶的光晃着她的眼睛,让她的意识逐渐昏沉。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自己推着行李箱,坐上了离开深圳的飞机。

飞机呼啸而过,带她离开了这座伤心的城市。

许颜曦闭上了眼睛,唇角带笑。

真好,她可以重新开始,过自己想要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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