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告发我泄露行军图的那天。
裴遇的目光充满失望与鄙夷。
“程十鸢，通敌死罪，你真令我失望!”
我在绞刑架上被活活折磨三天，屈打成招。
被送去做奴隶的路上。
我凝着一抹笑意。
因为，行军图就是我故意泄露的，送去做奴隶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镣铐加身，我跪在囚车里，街上的百姓皆怒意滔天。
烂鸡蛋和菜叶悉数砸在我的身上，又臭又脏。
我麻木不仁，只死死盯着这条出城的路。
裴遇骑马走在前面，怀里是我那体弱多病的庶妹程凝。
囚车在城门前停下，他掏出怀里的一纸契约书甩在我的脸上。
我麻木的双眼终于有了点光彩。
“滚吧!程十鸢，朕已信守诺言，免你死罪。”
我颤抖着手捡起那卷染血的契约书，小心翼翼揣在怀里。
十年前，宫里火光冲天，我娘抱着呛晕的我，无助的哭喊救命，但没有人来救我们。
因为我娘是冷宫的废妃，无人关心她的死活。
那时，裴遇救了我，我娘却永远沉睡在了那场烈火里。
我醒过来时，他抚着我的脸说“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就这样，我对他芳心暗许，爱慕了他十年。
直到我那从民间的庶妹被接回皇宫。
裴遇变了，目光开始落在庶妹身上，送我的东西也送给庶妹一份。
为我簪花的手开始为她描眉，我看着他们未曾嫁娶就琴瑟和鸣，心痛的无法自持。
后来裴遇称帝，根基不稳。
南国趁机来犯，行军图泄露了出去。
庶妹毫不犹豫的举报了我。
裴遇彻底对我失望，在庶妹的怂恿下，赐我死罪。
但，这已经是上一次穿书的故事了。
此时，庶妹在囚车边抹着眼泪，隔着铁栏杆拉着我的手不放。
她噙着泪，楚楚可怜。
可我被送去为奴的主意便是她让人去殿前进言的啊。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的。”
我冷着脸甩开她，把她拉过的手在衣服上蹭了一把。
裴遇揽住踉跄的程凝，对我的厌恶更重了几分。
“程十鸢，你通敌卖国，凝儿交出你的书信，是为了大义，她还为你求情免去死罪。你竟如此对她，你怎么这么歹毒?”
我咬着唇，攒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但感觉不到疼。
然后抬眸决绝的看着裴遇。
“求情?我免去的死罪，难道不是裴跃的契约换来的吗?裴遇，你我十年相伴，你不信我!听信一个庶子的谗言?”
裴遇脸色阴沉下来，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程凝虚情假意的流着眼泪呢喃。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陛下，求你让我替姐姐去，好不好?”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无助的拉住裴遇的衣角。
那半刻迟疑也随即消失殆尽。
“程十鸢，证据确凿，朕已放你一条生路，你还想怎样?”
他一脸怜惜，扶起她温柔安慰。
我只感觉无比恶心烦躁，错开目光。
因为上一次穿书而来，我就是被冤枉的，但裴遇不信我，都不给我辩解的机会，重穿一次，已经无所谓了。
“我不想怎么样，我既已答应去南国，便再无悔意!”
一瞬间，庶妹的脸上露出若有似无得意的笑容。
临走时，我转头盯着她，用嘴型无声说道。
“谢谢!”
然后在她错愕的眼神里踏上了去往南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