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声一朝醒来穿越了。
她穿越到七年后,不仅嫁给了心爱的郎君宋晏陵,还生了跟他长得一样的儿子。
此刻,温月声拿着散发出木松香的衣袍,问着在院中练箭的儿子宋轩:“你爹去哪了?”
宋轩从容射出一箭:“静安寺,修行。”
“……”
温月声怔住了。
宋晏陵乃大楚帝师,权倾朝野。
十二岁拜相,十四辅佐幼帝,十七率军出征诸国,收复了被匈奴占据已久的燕云十六洲。
更加难得的是,他一身干净风骨,禁欲守礼四字更是刻入骨髓。
亦是京城少女“最想嫁,也最不想嫁”的男人。
只因他有一个特殊癖好——
每月都必须去寺庙参禅,静坐冥思,领会佛理。
虽不用削发出家,但须恪守清规戒律。
而温月声与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幼时丧母,爹爹官拜尚书忙于公务,对她疏于管束。
温月声每日只管骑马、射箭、喝酒……
她活得任意潇洒,全然没有京城贵女的姿态。
所以刚才从宋轩口中得知,自己竟与宋晏陵拜堂成亲,且此刻宋晏陵仍在寺庙参禅时,她才会惊了又惊。
但缓过来后,心中却又只有喜。
纵使宋晏陵真有出家为僧的想法,可他也已经与自己成亲了不是吗?
人哪有完美无缺的?
她既然心悦宋晏陵,就会接纳他的全部,这小小的‘嗜好’不成问题。
温月声迫不及待出了府,想去见她这位‘清心寡欲’的夫君。
颠簸的马车上,脑子也如走马观灯般,一遍又一遍闪过成亲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煲做羹汤、缝补衣衫、操持家务……
她洗去铅华,一改少时骄纵,为宋晏陵做一个合格的主母。
岁暮天寒,山路崎岖难行。
温月声站在静安寺门外,想起回忆中的自己,特做出端庄尔雅的样子后才敲响木门。
没多久,一位沙弥打开门:“阿弥陀佛,女施主找谁?”
“我找宋晏陵。”温月声微微抿唇,“我是他……夫人。”
说出这个身份时,她脸颊微微发烫。
正要低头掩去嘴角的喜悦时,头顶忽然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何事?”
宋晏陵身穿素色长袍,手握一串黑色佛珠,鼻尖上那颗淡淡的痣,衬得五官清冷又凌厉。
温月声不得不承认,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为之折服。
她收回目光,莞尔一笑:“我来和你一起参禅。”
宋晏陵神色陡然冷凝:“温月声,你是想和离?!”
这话问得让温月声一愣。
想了半天才从记忆中找到真相——
宋晏陵脸色沉了又沉。
他嗓音冰冷:“温月声,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一个‘又’字,把温月声砸得后背莫名发凉,下意识松了手。
宋晏陵凛然甩开袖子,转身回了寺庙。
目睹全程的江燕生走过来,粉唇浅笑:“夫人别误会,朝堂事对晏陵来说尤为重要,我只是奉命。”
好冠冕堂皇的借口。
温月声侧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你身为宋府暗卫,直唤帝师之名,可知逾越?”
江燕生顿了顿,脸上笑意未减:“燕生与晏陵少时相识,这些年,叫习惯了。”
“夫人若是介意……”
话未说完,宋晏陵就换好朝服走了出来,“下山。”
江燕生点头:“好。”
话落,他大步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温月声。
江燕生跟在他身边,并肩而行。
温月声独留原地。
不敢相信宋晏陵就这么把她扔下了?
她望着两人背影,心底得知自己嫁给宋晏陵的欢喜霎时消散。
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只是空有“宋晏陵之妻”的名分吗?
温月声越想越难受,心口绞痛难忍。
直到看不到宋晏陵的背影,才迈动僵硬的腿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静安寺所建偏僻,出口更是隐蔽,她废了好久才找到下山的路。
回到宋府时,已是傍晚。
回了房,温月声就精疲力竭瘫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思。
她把七年来的记忆又反复回想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关于江燕生的蜘丝马迹。
江宋两家曾是世交,后来一场大火,江府家破人亡,江府托孤给宋晏陵。
宋晏陵一贯因戒律不近女色,却偏偏对江燕生是个例外。
不仅教她识字,还让她常伴左右。
难道……宋晏陵真的喜欢江燕生?
只因世俗没法让他们在一起,所以这才用暗卫的身份把她强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