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伴随着魏老沉闷的声音，人群下意识让开一条路来，所有人都微微躬身已示尊敬！
魏玄武居高临下的望着陆晨。
“陆少爷口口声声说我宝缘斋的镇店之宝是赝品，可整个宋城古玩界都知道，这件东西是我亲自掌过眼的，你这么说岂不等于在骂我魏玄武学艺不精？”
“魏某是要面子的人，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还我和孙掌柜的清白，只怕可不仅仅是要赔偿损失那么简单......”
“我要你们，在宋城古玩圈再无立足之地！”
手中拐杖狠狠杵在地上砸的‘邦邦’直响，瞬间连韩嫣都只感觉心一沉，只是此刻任她再怎么解释，也没法让魏老息怒......
这回，算是完了！
孙掌柜阴恻恻的双手抱在胸前，一招手便有十来个伙计将店门堵住......
周围众人也全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显然都在等陆晨出丑！
“你别乱来！”
见陆晨居然真的要应战，韩嫣不由焦灼的扯扯他的衣摆，然而换来的却是陆晨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眼神的时候，韩嫣居然恍惚间觉得面前这个废物了数年的丈夫，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就在这失神间......
陆晨已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块青釉花口碗的碎片，望着魏老和孙掌柜沉吟道：“我给你们两位留面子，你们却非逼我撕破脸皮......”
“确定要我说出来？”
陆晨的话让两人一怔，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又迅速掩盖，只当他是在吓唬人，毕竟废物的名头背了几年，谁会惧怕他的威胁？
于是孙掌柜第一个阴寒的开口道：“腰里揣着死耗子冒充打猎的，魏老不用理他，这小子若真有鉴宝的本事，至于当了几年废物？”
魏老闻言也不由冷笑道：“的确是故弄玄虚！黄口小儿，你若真能看出端倪，我魏某和孙掌柜哪怕同时向你跪地，喊你一声大师又如何！”
“可倘若证明你自己大言不惭，你辱我名声，也要磕三个响头，向我道歉！”
此刻全场所有目光都齐聚陆晨，有戏谑，有好奇，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唯独韩嫣一人眼中满是担忧......
直到陆晨缓缓将手里那片碎瓷，摆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心。
扬首道：“好，那便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看我手段！”
陆晨端详着手中的瓷片，上前缓缓开了口......
“龙泉窑釉色丰富,其中青釉浓翠莹润恰似青梅，所以也称梅子青，特点是釉面滋润而无浮光,釉汁极少流淌,釉色精美,呈色稳定！”
“相比之下，同时期的越窑则釉色较暗,为艾青色;耀州窑的青瓷釉色青黄,所以龙泉窑才会被尊为宋代六大名窑之一！”
魏玄武虽然对陆晨能说出这些表示诧异，此刻却还是不耐烦的打断道：“说重点，在场都是宋城古玩界大家，没人需要你来科普......”
然而陆晨却眯起双眸道：“魏大师急什么？”
旋即，便取出一柄刮刀开始去刮那釉面上的浮釉，短短一个呼吸间便收集了一指盖，旋即往那桌上的玻璃杯里一弹......
旋即，更是扭头朝韩嫣低语几声，在后者一脸的疑惑中打开她的包包，拿出一瓶卸妆水来，往水中滴了几滴。
旋即......
众人一头雾水的看去，却看到那些浮釉原本漂起不沉，却在滴加了卸妆水后，原本清澈的白水居然也慢慢浮现出淡淡的绿豆色来！
这是釉色水晕~
同时陆晨的声音再度响彻：“龙泉窑胎质缜密，反倒是耀州窑的青瓷胎颜色相近却胎质松垮，所以釉面才会如此轻易被刮下，并且因为上釉用料并不似龙泉窑考究，所以密度不够，才会漂浮！”
“所以这显然是件耀州窑的仿品，而非龙泉窑瓷器，并且看那伴随一丁点化学试剂便散开的釉色，只怕时间不会超过五十年，别说南宋龙泉窑，只怕连建国都够不着！”
周围顿时一片议论纷纷。
然而魏大师却还是梗着脖子道：“你这是胡搅蛮缠！南宋距今八百多年，这等成色的古物，釉面早就跟空气进行了充分接触，极不稳定，我也有千种方法能让釉色降解......”
“所以，这根本不能算作你将其判为赝品的直接理由！”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也一片附和声。
就连韩嫣也蹙眉，以为陆晨刚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毕竟卸妆水鉴宝，别说没见过，在此之前她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然而，陆晨听到这话却笑了，背着牛头不认脏？恰好，身怀《万鼎录》的他，还有千种方法再让这群人闭嘴......
于是他再度蹲下身子在碎瓷中挑选，半晌后起身，再度朝人群中招手，借来一个防风打火机。
旋即便当着全场几十双眼睛，对着这片瓷的内部进行燎烤，一开始时众人还满脸好奇，但当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十多分钟后......
所有人都不耐烦起来。
“喂，你小子到底想干嘛？”
“故弄玄虚，瓷器是窑口里烧制出来的，你不是想用这点温度把它烧化吧？”
“疯了疯了，我脑子抽了，居然相信他会鉴宝！”
“我看他就是在拖延时间，活了大半辈子了，没见过这样鉴宝的。”
周围的不耐烦逐渐感染了韩嫣，就连她也不由蹙眉望向陆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连孙掌柜都连连冷笑，正准备伸手打断陆晨时，却见陆晨忽然收火起身，旋即将那桌上的水，直接倒在了先前炙烤过的瓷片内部！
滋滋~
炙烤过后的高温忽然被冰水一激，刹那之间便有淡淡的裂纹浮现在瓷胎内部，同时不少芝麻大小的孔洞开始从瓷胎上冒了出来......
众人下意识望去，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那瓷胎内部赫然被那些密集孔洞给交汇出了两个英文字母......HD！
这下众人全都面面相觑，一个个完全傻了眼，此时无声胜有声......
“孙掌柜，你给大家解释解释，南宋的龙泉窑瓷器，为什么会出现现代英文字母？”
嘶~
陆晨这话瞬间让孙兴哑口无言，这会儿别说周围众人，就连韩嫣也好奇的望向陆晨，渴望得到他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