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九暗中苦笑，却全然没辩解的欲望，几乎是紧咬牙关一字一句道：“顾小姐的好意，我受不起。”
顾晚晚咬着唇瓣：“姐姐，你是不是讨厌我啊？我……”
“是。”顾卿九不等她说完，言简意赅打断，“很不明显吗？”
母亲的决绝，简赫的侮辱，让她不再对所谓旧情抱有幻想。
也没必要再忍受顾晚晚各种诡计多端。
顾晚晚垂眸挤出一滴泪：“对不起姐姐，是我不该出现……”
“那下次就别出现了。”顾卿九简直厌烦死了顾晚晚的这般丑脸，所以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惺惺作态。
“够了。”简赫语调冷硬，显然是怒了。
一双如同鹰隼般尖锐的眸凉凉盯着顾卿九：“以前没发现，顾小姐还挺牙尖嘴利。”
“简总，你……”
靳寒终于忍无可忍，刚要替顾卿九说些什么，顾卿九先拽住他手腕。
“过奖。”
说完才回头看靳寒：“靳寒，我们出去吧。”
靳寒不再多言，拉着顾卿九的手率先往外走。
简赫神色莫名地看着两人搀扶离去的身影，眸色愈发暗沉。
重回宴会厅，顾卿九就听见宾客窃窃私语：“简总和顾大小姐感情真好啊，估计真要联姻。”
“简总业界精英，顾小姐豪门名媛，真要结婚，也算强强联手。”
……
顾卿九不由晃神，失落感怎么也抑制不住往心头爬。
顾大小姐？
原来她不过离开顾家三年半，豪门圈就已经默认将她剔除了。
“卿卿。”
她头顶一沉，靳寒轻柔着她脑袋，语气温和。
顾卿九抬起头来，便撞入他蕴藏着柔光的眼眸。
“我带你走。”他抓住她手腕。
顾卿九还有些愣神：“宴会还没结束……”
“没关系，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没必要留在这。”靳寒没提简赫半个字，眼底却都是包容。
“谢谢。”顾卿九不再拒绝，任由他牵着离开。
两人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故而没人发现靳寒的离席。
唯有坐在人群C位的简赫微掀眼皮，望着两人相依偎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顾卿九……
你可真是好样的！
……
离开宴会厅，顾卿九几乎是贪婪的呼吸一口徐徐晚风。
在宴会厅的压迫感减轻后，她才回眸看靳寒。
“抱歉啊，耽误你的时间，还让你担心了。”
靳寒耸耸肩，没什么压力道：“没事，不是多重要的宴会，你的状态最重要，怪我，不该邀请你同往。”
顾晚晚和她之间的对话他听得清楚，就算不过问，也能猜测出顾卿九曾经的身份。
他不爱揭人伤疤，更何况这人是顾卿九。
只好藏起心头疑虑，默默陪在她身旁。
车行驶到公寓楼下，靳寒转身帮她解开安全带。
“我送你上去。”
“不用啦。”顾卿九挂上浅笑，“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没问题。”
靳寒望着她，眸光温和几分：“好，有事联系我。”
顾卿九应了声，开门下车。
可刚走没几步，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便令她一时间无法直立。
靳寒本默默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却瞧见她缓缓蹲下，柔弱的肩头似还有一丝颤抖。
他心下一惊，急忙扯开安全带下车，车门都顾不上关，三两步跑到顾卿九身边蹲下，将已经快虚脱的她护在怀中：“卿卿，你怎么了？”
顾卿九苍白着小脸，感激地看他一眼，轻摇头：“没事，老毛病了。”
自从离开顾家，独自生育后，她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对，只是她一心顾着小萌的情况，不太在乎，也……没人会在乎。
“我送你上去。”
“不用啦。”顾卿九挂上浅笑，“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没问题。”
“真没事吗？”靳寒望着她，几次想开口，但看着顾卿九熬得脸色苍白却坚持不肯上楼，还是作罢：“好吧，如果难受，联系我。”
顾卿九应了声，从他怀中脱离出来，目送靳寒消失在楼道口，才舒一口气，缓步回家。
刚开了灯，下一秒手就直接被按住，她心下一惊，贴着冷冰冰的墙，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荒诞的念头。
入室抢劫？谋杀？
“顾卿九！”
低沉阴冷的男音在耳边响起时，她心头的恐惧不减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