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顾不得就往外跑去。
马车越来越近,那刺鼻的味道呛得我不住咳嗽。
看店的学徒只说是夜里突然起了火,不知道何人放的。
黄麻易燃,扑灭火时已经全成了灰烬。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无力到想瘫坐在地上。
强撑着力气交代完事情,独自守在仓库里。
宋之章为我裹上披风,我忍不住靠着他哭起来。
方才从噩梦中惊醒,又听见这样的事情,
我不知命运又要裹挟我去往哪里。
“瑶娘,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宋之章轻抚着我的肩膀,语气温柔。
“很重要,我想做全汴京最富有的女人。”
他只是把我搂的更紧了,安慰着他有办法。
我才不信呢,市面上能买到的的黄麻都已经在这里了。
“奸夫**,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库房门被一脚踹开,火把冲天,为首的正是陈晓之。
宋之章把我护在身侧,陈晓之脸上满是得逞的笑。
我不慌不忙拢好披风。
“有私情又如何,你急什么?”
陈晓之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步步紧逼。“我与宋之章两情相悦,男婚女嫁关你什么事?”
他反应过来怒吼道。
“你敢带着我们陈家的财产改嫁,我要你们的命。”
“你有本事让阎王爷放回来陈泽改了遗嘱。”
我以蓄意纵火为由报了案。
火势莫名其妙,而陈晓之却无故出现。
他肯定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陈家的宗族们听说我要改嫁,都火急火燎赶来。
我摆出来那份遗嘱,清清楚楚写着自行婚配。
我那短命的夫君,死了都不忘庇佑我。
豺狼虎豹环伺,我倒对他真心存了感激。
知府点了点头,接着审起来纵火案。
陈家人急得骂娘,喊着那可是祖宗基业,怎么能被她当嫁妆带走。
“亏你喊的出口,你们陈家的纨绔子弟,早就把府里败了个干净。”
“这些年我夙兴夜寐,这才让账面好看了点,倒是有些老祖宗留下来的烂账,分摊给你们慢慢去还?”
见老管家已经上前开始对起来银子,他们脸上的嚣张一点点没了。
转而对我打起来感情牌。
“你若改嫁,表哥九泉之下也该死不瞑目。”
“那你下去陪陪他,替我道歉。”
“不仅如此,我还要和你们口中的奸夫成婚。”
我无暇和他们继续吵闹,求严查这场纵火案。
很快捕快就搜查到是陈晓之带人烧了黄麻仓库。
铁证如山,他也抵赖不了,说是出于嫉妒。
我只能泄恨踹他几脚,。
陈晓之因纵火罪入狱三年,赔偿我五百两。
可黄麻价格不过几月就要翻数倍不止。
想着唾手可得的金山银山,
心疼的要滴血。
宋之章的身影挡住了我,
他目光灼灼,问我刚才说的可当真。
“我现在不想嫁人,只想多赚点银子。方才情急之下说了胡话。”
方才的片刻温情确实令我晃神,
不过前世惨死也让我不再敢抱有期望。
说了句抱歉就匆匆跑开。
失火的事情扰得我几夜没有睡好,
上次与宋之章分开后,他告假已经十余日。
许是恼怒我拉他挡箭,又或许见我觉得尴尬。
当我习惯性让他替我算一笔账时,
却发现青竹般的身影早已经离我而去。
罢了,都走了才清净。
第二日傍晚,唢呐开道,大红花轿。
林魁带着一帮子人拉着我要去成亲。
而给我找的新夫君,是年逾七十的老县令。
“林瑶,寡妇嫁人由娘家说了算,你识相点乖乖上花轿。”
“不然等县令恼了,可得受点皮肉之苦了。”
人群里发出不怀好意的暧昧笑声,
现如今虽然开明多了,但寡妇除非自请守节。
否则改嫁还要遵从父母之命。
即便是告到官府,也改变不了什么。
“县令许了一千两,你个二嫁妇能值这个钱。可是天大的福气。”
难倒我又要如同前世被锁在昏暗的阁楼里?
几个粗壮汉子要上前拉我,
人群中却突然传来我好几日未听见的声音。
“怎么,你们是要抢婚?”
是宋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