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有鬼第92章

八点五十五,高驰走进办公室,刚好和要出去上厕所的姜晓波撞到了一起,姜晓波见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问他:“昨晚没回家?”

高驰没多想,说:“对。”

姜晓波想到他昨天下班时火急火燎离开的模样,眼睛一转,挤眉弄眼:“和女校友约会去了?”

高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摇头。

姜晓波不信,笑着问:“那你昨晚夜不归宿,去了哪?”

高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姜晓波自知问太多,嘿嘿笑了两声,不问了。

加班大半个月没休息了,终于可以过个双休日了,可周日还要值班,姜晓波和他商量:“后天周日可以换个班吗?我和小君约好了去乡下农庄给她过生日,今晚就出发。”

高驰这才意识到明天周六,答应了他,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过去:“明天一早。”

很快他收到了微信好友添加申请,他点开微信,同意了云霏霏的好友添加。

云霏霏的头像是个扎着双马尾、半张脸埋进碗里的小女孩,看着很可爱,还真有点像她,高驰看着看着,就笑了一下。

云霏霏见高驰的头像是一张网图风景照,压根没兴趣看,她更没翻别人朋友圈的兴趣,发过去:“明天几点?”

高驰点进了她的朋友圈,三天可见,没东西,退回去,回:“九点。”

云霏霏回:“OK,我乖乖在家,等你。”

高驰看着这几个字,嘴角勾出一抹惊人的弧度,姜晓波上完厕所回来刚好看到,惊得碰了碰一旁熬了一夜正打哈欠的小武:“快看铁树开花了。”

小武困得只想睡觉:“等观音菩萨降临人间,再叫我我看。”

江宏民从门口经过,看到屋内无所事事闲聊的三人,脸一黑:“华军案的凶手找到了?”

姜晓波回了句:“江队,早安。”立刻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了。

江宏民看了装腔作势、没个正形的他一眼,走进办公室,站到三个人里最稳重的高驰面前,问:“前天晚上去华家村,有新了解到什么?”

高驰说:“华军三十九岁离婚,前妻带走大女儿华绫,后给她改名为白瑛,两年前因病去世,华军自己带着小女儿华冉冉独自生活。人际关系简单,人缘很不错,根据目前走访结果,排除仇杀,也排除同村村民。另外,他的小女儿华冉冉于12月28日在西藏亚东县克巴吉镇自杀了。”

江宏民问:“自杀原因呢?”

高驰说:“和那边医院以及她的家人都联系过了,目前原因不详。”

江宏民看着他,越看越觉得欣慰,越看越觉得当初选中他入队是个很明智的选择,留下一句:“好好干。”转身离开了。

他一消失在门口,姜晓波就夸张地摸了**口,小声说:“还好不是要我们明天再去华家村走访,继续加班。”

小武:“呸呸呸呸!别乌鸦嘴。”

*

周六早九点,地下车库。

云霏霏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高驰站在副驾车门外,将这辆上了年纪的五菱打量了好一会儿,皱着眉问她:“你这车还能开?”

云霏霏回:“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开过。”

高驰说:“你这车不是装冰……”

云霏霏斜着眼,挑着眉:“对啊,你怕了?”

高驰看着她那挑衅的嚣张小模样一会,觉得她微信头像那个小女孩怕不是她小时候,笑了声,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系上安全带的同时,他问:“你不是拆了座位吗?”

车驶出小区,云霏霏说:“我又给装上了。”

*

四季花园离市中心不远,与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只隔着条护城河,前面是联排别墅,别墅后是高层。

云霏霏看着四周让人咂舌的绿化,啧啧道:“这小区房价得有三万多吧?”

高驰说:“四万了。”

昔阳房价均价不到两万,云霏霏问:“这么贵?为什么?”

高驰看了她一眼,回:“因为里面住的人。”

云霏霏问:“哦,里面住的都是些什么神仙?”

高驰回:“昔阳有名有姓的神仙,你来这干什么?”

云霏霏说:“求仙问道。”

经历过绿地公馆门卫的打击,云霏霏在路边找了个车位停好车,整了整衣服,又理了理头发,才往门口走。

门卫叫住两人:“哪栋楼的?”

云霏霏笑容甜美:“12栋802。”

“哦,白小姐家的,进去吧。”

顺利通过,云霏霏鬼使神差地看了高驰一眼。

十分钟后,站在12栋802门口,云霏霏敲敲门,门开后,她看到门后的年轻女人一愣。

女人很瘦,也很年轻,和她想象中的华冉冉长辈模样千差万别,更像是华冉冉的姐姐。

云霏霏问她:“您…是白瑛?”

女人点头,随即皱眉问:“高警官,您还有什么事吗?”

云霏霏一愣,转过头看了高驰一眼,打开手机,找到转账记录,送到她面前,说:“您上次托我……”

白瑛看了眼手机,将两人迎进屋。

沙发上落座后,聊了几句,云霏霏才知道眼前的白瑛正是华冉冉的姐姐华绫,父母离婚后,她跟了母亲的姓,也改了名。

姐妹俩相差六岁,长得很像,但又很不像,华冉冉是个可人甜妹,而她是个冷艳御姐加富婆。

云霏霏正打量着高驰坐的位置旁那个价值不菲、印着奢侈品品牌LOGO的音箱,忽听白瑛问:“云小姐,您找我什么事?”

她收回视线,说:“我想问问您妹妹葬在哪里?”

白瑛脸一沉:“你问这个干什么?”

云霏霏说:“想去祭拜一下她,毕竟也相处了几天。”

和华冉冉初次会面的后半夜,云霏霏与她进行了一次“交流”,可有效沟通为零,云霏霏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测,把当初为何玉萍做的再复制一遍,目前,她迫切需要知道华冉冉到底葬在哪里。

白瑛听到这个答案,状似松了口气,说:“谢谢。北区陵园B区16。”

云霏霏一愣:“北区陵园?”

白瑛点了点头。

云霏霏问:“您确定吗?有没有可能葬在别的地方?”

白瑛眉眼一沉:“你什么意思?!”

云霏霏说:“有没有可能你记错了,葬在别的城东陵园之类的别的地方了。”

白瑛冷笑道:“你觉得我会连自己亲妹妹的墓在哪里都不知道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云霏霏不知道到底自己哪句话惹到了她,抿抿嘴,沉默。

高驰说:“白小姐,您别误会,她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白瑛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云小姐,多谢你把我妹妹接回来,有时间的话,我请您吃饭。”

上了车,高驰问:“你为什么要问华冉冉葬在哪里?”

云霏霏没回答,问他:“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人已经葬在陵园,却没有登记在册?”

高驰摇头:“不可能。”

云霏霏咬着下唇想了会儿,说:“我想也不可能。”

两人还是去了北区陵园,门卫大爷说葬在B区16的人叫张永福。

两人进陵园找过去,发现的确是,又分头找了一圈,没找到一个姓华的。

云霏霏拿胳膊肘碰了碰他胳膊,讨好地问:“高警官,您知不知道市里一共有几个陵园啊?”

“五个,另外四个,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东,两个在城西。”

云霏霏表示很惊讶很神奇:“这你都知道。”

高驰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是现在去的话,还来得及赶在他们下班前到。”

两人又去了城东和城西,然而这三处也没有,还要去城南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云霏霏掉转车头,回家。

谁知,电梯一出来,家门开着,门口围了一堆人,里面还有物业保安,云霏霏越过“人海”走到门口,问保安:“这是…怎么了?”

保安还没说话,人堆里一个大妈说:“姑娘,赶紧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云霏霏认出是隔壁邻居,听到她说的话,意识到是遭了贼,忙跑进屋去翻抽屉。

什么都没丢。

她回到门口,问保安:“人呢,抓到了吗?”

保安说:“关在物业保卫室。东西丢了的话,需要你去做个笔录。”

高驰问:“可以调监控吗?”

保安说:“需要租户本人去找我们经理签个字,我们才能把监控调出来。”

*

物业保安处,走廊的尽头。

高驰站在窗外,盯着窗内的人,物业经理低声说:“胖的叫张强,瘦的叫余国伟,两人是表兄弟,都是河家村人。他俩刚一开门,就被买菜回来的邻居逮到了。”

窗内,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保安厉声喝道:“老实交代,偷了什么东西?”

张强一脸委屈,说:“冤枉啊,我们不是贼,没有偷东西啊。我们俩只是走错了门。”

中年保安竖眉:“走错门?!”

张强连连点头:“对,真的是走错了门,我们真的没偷东西,不信你去问刚刚那个阿姨。”

他说得诚恳,中年保安脸色缓和了些:“那你们来这干什么?”

张强看了一眼余国伟,说:“走亲戚。”

“亲戚叫什么名字?”

“我大姨,刘桂云,她们一家子前几个月还住在这里。”

“来找她做什么?”

“她病了,我妈让我来看看她。”

“怎么进去的?”

“门没锁,我们俩一拧把手,门就开了。”

中年保安一愣:“门没锁?”

两人一起点头,张强说:“我大姨身体不好,怕有什么意外,我姨夫他们一般都不锁门。以前我们来了,都是打电话说一声,直接开门的。”

高驰听完,问:“联系房东了吗?”

物业经理小声说:“联系了,房东说,上一任租户的确身体不好,住了半年就离开了。”

*

云霏霏正在拍楼道走廊监控拍下来的视频,忽然听到身后高驰问:“你早上有没有锁门?”她头也没回,说:“当然锁了。”

“再想想。”

云霏霏想了想,有些不肯定:“好像没有。”

高驰问:“到底有没有?”

“想不起来了,早上你不是跟我一起出门的吗?你都没检查吗?”

高驰皱眉:“你出门之前都不检查吗?”

云霏霏瞟过去一眼:“是你最后出的门。”

物业经理在一旁插嘴问:“云小姐,有丢了什么东西吗?”

云霏霏摇头:“没丢,那俩贼怎么处置?”

物业经理说:“再关俩小时就放了。”

云霏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放了?”

高驰说:“你没丢东西,他们也没偷东西,还关着他们干什么?”

云霏霏说:“入室盗窃未遂啊,你们警察不管吗?”

高驰问:“你有证据吗?”

云霏霏摇头:“没有。”

物业经理在一旁插嘴提醒道:“云小姐,以后出门的时候,记得先检查好自己家门有没有锁上,再走。”

视频时间太长了,云霏霏收了手机,问物业经理:“视频可以发我吗?”

物业经理说:“当然可以,发你邮箱。”

云霏霏写下邮箱地址,又问:“那俩人关在哪?我想看看他俩长什么样。”

物业经理说:“就在隔壁的隔壁。”

云霏霏站在窗外,看着屋内的两人。

高驰问:“认识吗?”

云霏霏非常肯定不认识,摇头道:“见都没见过。”

第20章救命

云霏霏坐在三人沙发上,脚抵着扶手,眼睛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监控视频,她看得很认真,认真到整张脸都扭曲变了形。

高驰见她看了好半天,也没说话,反倒脸色越来越难看,问她:“看清楚了吗?到底有没有锁门?”

云霏霏一顿,第三遍早已看完,她不死心地又倒回去,开始看第四遍。

视频显示,高驰前脚出门,她后脚出门,房门带上后,她看都没看一眼,抬脚就走……

云霏霏为刚刚自己污蔑高驰最后出门感到些许愧疚,撇撇嘴,回:“没锁。”

高驰在她身旁坐下,拿过来她手里的手机,视频刚好播放到两人前后脚出门的那段,看完后,他抬眼看向她:“经常这么干ᵂᵂᶻᴸ?”

云霏霏又听到了那种凉凉嗖嗖的语气,调侃中带着指责,她抿抿嘴,不服气地微抬起下巴:“怎么可能?”

高驰看了她一会儿,将视频倒回两人出门前那段:“之前呢,出门前都不确认门有没有反锁再离开?”

云霏霏凑过去看,说:“之前确认过几次,打不开才走的。”

高驰问:“你确定?”

云霏霏抬眼看他,突觉两人靠太近,连他脸上毛孔都看得清晰,顿了顿,退开一点,低下头才继续说:“当然确定,我又不是**。以前我家门都是关上就自动反锁,这门我也是才知道还需要反锁。”

高驰放下手机,拉着她手起身。

被他牵着走,云霏霏发现他掌心的茧很厚,等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密想抽回手时,她人已被他带到门口,紧接着手也被他放开了,仿佛只是他顺手牵只羊而已。

云霏霏知道他想做什么,让他待在门内,自己走到门外,关上门,然后去拧门把手。

果然,门把手丝毫没动,她敲敲门。

高驰打开门,看了她一眼,走到门外,关上门去拧门把手。

云霏霏刚想说:“你跑门外了,钥匙在屋里,打不开门,怎么办”,啪嗒一声,门居然开了。

云霏霏表示:“…………………”

她看了他一眼,不死心地又关上门,再拧门把手。

门把手动也没动。

她转头去看高驰。

高驰皱了皱眉,抬起手去拧门把手。

啪嗒一声,门开了。

云霏霏表示:“尼玛!”

她又不死心地试了几次,只有一次能打开,高驰也是时而打得开,时而打不开,她气得踢了门一脚。

高驰弯下腰,仔细研究了一下门锁,说:“锁不对。”

云霏霏问:“咋不对?”

“坏了,先换把锁。”

云霏霏当即打电话给换锁师傅,可换锁师傅去喝喜酒了,两人约在了第二天上午十点。

*

早八点半,云霏霏打着哈欠推开卧室门,却见本应睡在沙发床上的人没影了,餐桌上放着热乎乎的早饭,她洗漱完在餐桌前坐下。

早饭是昨夜她点的豪华大餐剩下来的,连吃了高驰两顿,她良心上过意不去,就点了很多。

刚拿起筷子,门外突然传来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她放下筷子,边往门口走,边问:“谁啊?”

没人应声,她以为是换锁师傅,手刚摸到门把手,直觉告诉她应该先去看看猫眼,于是,她趴到猫眼上看。

一双眼睛冲入眼帘。

云霏霏吓得连退两步,又走上前,哆哆嗦嗦地把门反锁了。

几乎是刚反锁好,门外就传来震天动地的砰砰砰砸门声。

云霏霏发着抖问:“谁?”

回答她的是门又被砸了几下。

云霏霏立刻转身跑进卧室,将门反锁,打电话给高驰,他没接,她找到姜晓波的号码,拨通了。

*

姜晓波正在和小君做晨间运动,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了救命两个字,吓得他整个人从小君身上翻坐起来。

云霏霏握紧手机,声音抖得姜晓波压根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听到了救命两个字,他轻声安抚了她一下,挂断了电话。

他人不在昔阳,赶回去还需要时间,立刻打电话给了高驰。

小君听到电话那端是个女声,而姜晓波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气得她直接一巴掌将亲上来的姜晓波给呼了下去。

“滚!”

姜晓波脸疼,一脸委屈地躺回她身旁,去搂她腰。

小君直接又呼了他胳膊响亮的一巴掌:“滚蛋!搂那个女人去!”

姜晓波这才明白她在吃醋,耍赖皮,将她整个人捞回怀里,亲了亲她嘴,解释说:“她只是一起凶杀案的涉案人……”

小君才不管这些,男人的德行她比谁都清楚,瞪他:“长得好看吗?”

姜晓波被问得卡壳了一下,立刻摇头:“没仔细看过。”

小君冷笑:“姜晓波,少给我耍心眼!”

姜晓波见不管用,正色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纪律,我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违反纪律,不要这身警服?”

小君看了他好一会,使劲揪住他耳朵,威胁道:“你给我记住,要是胆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告诉你们江队!”

*

云霏霏挂断电话,打开了窗户。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门口那人敢闯进来,她就直接跳下去。

摔个半残也比被那啥好。

听到砸门声越来越大,她蹲在窗户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捂住耳朵,在心里一遍一遍骂高驰,甚至连手机响了都没听到。

姜晓波在电话里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高驰赶来时,发现门裂开了道口子,而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急得使劲敲门。

敲了好一会,隔壁邻居大妈打开门,见是他,松了口气,说:“早上有人砸门,估计吓着了,你打她电话。”

高驰一愣,问她:“砸门?”

邻居大妈说:“上任租户儿子借了笔高利贷消失了,放高利贷的找上了身体不好的夫妻俩,经常上门催债,闹了好几次,房东就把他们赶走了。怕是那放高利贷的找错地方了。”

高驰问:“看清那人模样了吗?”

邻居大妈摇头:“没看到。他也没砸多久,听到我开门,就跑了。”

高驰还要敲,手机响了,他一接通,就听到那边在吼:“为什么一大早不打声招呼就出门?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他皱着眉听完,说:“开门,我在门口。”

云霏霏听他说在门口,一把甩开被子,起身打开卧室门,被门上那条大裂缝惊到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打开大门,火大到就差手叉腰了:“为什么一大早不打声招呼就出门?”

高驰看她吓得脸色卡白,解释说:“今天周日,我值班。”

云霏霏高抬下巴,使劲瞪他:“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高驰说:“在开车,没听到。”

云霏霏不信:“骗谁?!”

高驰看了她两秒,没解释一早出门是回了趟家洗澡换衣服,她打电话时正在开车没听到,接到姜晓波的电话时刚停好车,问:“你有仇家?”

云霏霏已经想到了肯定是姜晓波打电话给了他,他才会赶来,但气还没消:“没!”

高驰说:“再想想。”

云霏霏说:“真没!我五好公民!”

“那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

“看到那人了吗?”

“猫眼里看了一眼。”

高驰问她:“看清楚了吗?”

云霏霏气慢慢消了,转回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没,他带了帽子和口罩,脸都遮住了。”

高驰走进屋,说:“你仔细想想,砸门的人和那天那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脸都遮住了,啥都没看见,云霏霏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领着物业经理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一进屋,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高驰,又将云霏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她:“你是这房子的租户?”

中年男人眼神很奇怪,云霏霏感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高驰身旁,不自觉拉住了他的衣袖,回:“我是。”

高驰感觉袖子被她拉住,转头看到她害怕,微微侧身挡在了她面前。

中年男人打量了两人一眼,看姿态甚为亲密,认定两人是情侣,说:“我是户主。”不让他们开口,继续说:“这房子我不租了,你们另找地方住吧。”

云霏霏说:“我付了半年的房租和押金。”

中年男人看了看门,说:“我听说,这砸门的人是你仇家?”

云霏霏看向物业经理,物业经理撇开脸。

“谁说的?”

中年男人说:“你别管谁说的,总之,这房子我不租了,你们赶紧搬走,修门的钱也不用你们出了。”

云霏霏说:“我们签了合同,合同上……”

中年男人打断她:“押金和房租我退给你们,请你们马上搬走。”

中年男人把屋里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后,回到两人面前,又将云霏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你是做什么的?”

云霏霏脸一沉:“你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留下一句:“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后,我来换门换锁!”离开了。

二十分钟后,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谁约的换锁?”云霏霏回过神,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

“我约的,可是现在用不着了。”

换锁师傅看了看她,打量了一番破门,说:“嗯,是用不着了,但是上门费还是要给。”

云霏霏没想到还有上门费,愣了下,问:“多少钱?”

换锁师傅说:“二十。”

云霏霏回卧室拿来现金给他。

换锁师傅看了她一眼,收下现金,说:“我认识修门的,你要不要……不过,这门质量也太差了,你换个质量好的,保证砸不烂。你怎么不装防盗门?”

云霏霏摇头:“谢谢师傅,不用了。”

换锁师傅见她脸色不好,不再说话,拎着工具箱走了。

云霏霏盯着门看了会儿,问高驰:“门是怎么被砸开的?”

高驰看一眼门,说:“踹的,师傅说的对,这门质量很差。”

云霏霏问:“真的?”

高驰没说话,走到门边,手扶着门,抬脚使劲踹了下去。

两脚下去,门上又添了条大裂缝。

云霏霏冷哼了声,走到门边,高驰看了她一眼,扶着门,往旁边走了一步,给她让出了位置。

云霏霏找不到借力点,就抓住高驰胳膊,往门上踹了三脚,看到三脚下去,那条缝居然完完全全裂开了,冷笑了声:“很好!”

她转身回了卧室。

卧室门没关,里面咣咣铛铛,高驰走到卧室门口,看到衣柜门开着,云霏霏趴在衣柜里,正往外扔东西。

他问:“打算去哪?”

云霏霏回:“宾馆。”

“接下来怎么打算?”

“先找个宾馆住下,明天去找房子。找到了,再搬过去。”

“找房子要多久?”

“不知道。”

高驰并不认为砸门的人是找错了地方的放高利贷的,说:“万一那人是你仇家,跟在你身后去宾馆了,你怎么办?”

云霏霏迟疑了。

高驰说:“随便拿个房卡就能开门。真要想找你麻烦,比这里容易多了,尤其是夜里。你不能一个人住。”

“有宾馆的工作人员在,他们应该不敢。”

“宾馆房间那么多,工作人员不可能随时随地看着你一个。”

云霏霏沉默。

高驰问:“你在本市没有亲人?”

云霏霏摇头:“没有。”

“朋友呢?”

“也没有。”

高驰皱眉。

云霏霏将柜子里最后几件衣服扔到床上,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句:“我家你敢住吗?”她手一顿,从柜门后伸出头,往门口看。

见她不说话,高驰又说:“我家你敢住吗?”

云霏霏盯着他,问:“什么意思?”

高驰笑了下:“怎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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