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喂。乔叶,你好些没有?”电话一接通,何晴便关切地问。

乔叶点点头,“嗯。好多了。”

“你现在还发烧吗?中午饭有没有吃啊?饿不饿?要不然我给你点外卖?或者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来?”

面对何晴的关心,乔叶除了懵还有一点费解,毕竟她两真的不熟,何晴的关心突兀又过头。

但别人也是好心,乔叶也不能不识好歹,就一一做了回应,“没发烧了,中午已经吃过了。我不饿,饿了的话我会自己点外卖。何晴,谢谢你的关心。”

“哦……”何晴略略沉吟,“那……老板还在你那吗?”

“他走了。”

“哦……老板是特意去看你的吗?”

“不是。”关于霍邵亭奶奶也在这住院的事情,乔叶没有多嘴。毕竟霍邵亭是她老板,万一她多嘴说错了话,会直接影响到她的工作。

何晴不解,“那老板去医院干嘛?”

“好像……是来看一个朋友。”乔叶含糊着说。

“老板有朋友在住院啊?”何晴的问题源源不断。

乔叶抿抿唇,“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何晴的语气难掩失望,接着说:“我晚上有空,你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不用了。我晚上不在医院住。”乔叶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热情,便婉拒了。

“哦,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嗯。谢谢你了,何晴。”

“不客气,大家都是同事嘛。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搅你了。”

“好。”

挂了电话,何晴靠进椅子里,皱着眉若有所思。

季薇薇滑动椅子过来,“你跟那个实习生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要给她送饭去?”

何晴摆摆手,“我这不是看她可怜嘛。”

“有什么可怜的?”季薇薇不以为然,“像她这种职场菜鸟我见得多了,拿着年纪小当挡箭牌,在公司里装柔弱装可怜,就是为了博取大家的同情心,好在工作上给予帮助。也就是你们吃这套,在我眼里啥也不是。”

何晴笑笑不说话,心里却在盘算着晚上要不要去一趟医院。

——

乔叶挂完点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她本来是要回学校宿舍的,但是看霍邵亭的奶奶一个人挺孤独的,便想着多陪她一会,等霍邵亭来了再走。

没一会,病房的门推开,乔静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姐?你怎么来了?”乔叶起身迎过去。

乔静将手里的雨伞放在角落里,笑着说:“我给你送点晚饭,饿了吧?”

食盒打开,里面都是乔叶爱吃的。

“姐,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从家里到医院,路也不算近,乔叶不忍心看着姐姐为了她两头奔波,更担心的是她被姐夫指责,两人又要产生矛盾。

乔静明白她的心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你姐夫晚上有应酬,这天下雨,我晚上也出不了摊,一个人在家也是发呆,不如来医院陪陪你。”

乔叶乖巧点头,“嗯。”

抽了两张纸巾,替乔静擦去肩膀上的水珠。

“真好。”霍奶奶眼眶湿湿的,抬手擦了一下眼泪,“我也有个姐姐,只不过她命薄,走得早。看见你们,就像是看见了以前的我们。如果我姐姐还在,她也一定会来看我的……”

一番话,听得两姐妹心里都不是滋味。

乔静道:“老人家,逝者已矣,他们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您也不要太伤心了,如果您姐姐知道您为了她伤心,她也会难过的。”

“嗯。”霍奶奶尴尬地扯出一抹微笑,“一把年纪了,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儿。”乔静说,“不管多大年纪,咱们都有最在乎的人啊。除了思念逝去的人,咱们更重要的是珍惜当下啊。”

霍奶奶连连点头,“说的是。”

乔静抽出一份饭,“老人家,您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霍奶奶眼前一亮,“好啊。刚好我也饿了。”

三个人就围着一张床坐下吃饭。

——

霍氏大厦。

何晴敲完最后一个字,保存了表格,一抬头便看见霍邵亭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一面走一面看腕表,似乎挺着急的样子。

何晴便也立马关了电脑,追了过去。

门外大雨瓢泼,何晴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车的霍邵亭。

她走过去,“霍总,您也刚下班?”

霍邵亭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嗯。”

何晴盯着雨幕,一脸焦灼,“糟糕,我加班,忘了给乔叶送饭了。”

闻言,霍邵亭果然又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我答应了晚上去看乔叶的,顺便给她带晚饭的,结果忙忘了。”何晴握着手机,“这么大雨,也不好打车。”

霍邵亭问:“你去医院?”

“嗯。”

这时候,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堪堪停在两人面前。

霍邵亭说:“上车吧,刚好我也要过去。”

何晴没犹豫,利落的上了车。

——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一片静谧。

温暖的灯光下,霍奶奶靠在床上,乔叶就趴在病床边上,两个人都睡着了。

电视的声音很低,和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一曲催人的睡眠乐。

“乔叶……”何晴刚出声,就见霍邵亭抬了一下手。他没进去,而是退出了病房外,并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何晴站在他身后,不解的看着他,“霍总?”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踏实了,不要吵醒她。”尽管已经退出病房之外,可霍邵亭的声音还是放得很柔很低,似乎生怕高一分贝,就会吵醒室内安静睡眠的人。

何晴很诧异,才一天的时间,霍总就对乔叶这么关照了?难不成,是发现她的秘密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如果霍总知道了真相,那也会知道她有意隐瞒的事。霍总最讨厌欺骗,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还顺路载她一块来医院呢?

何晴想不通。

霍邵亭接过她手里的食盒,“你先回去吧,东西我会替你转交给乔叶。”

何晴只好点点头,“那……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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