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绝不可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陈峰!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陈峰感受到嬴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惊恐。
看着他那副模样,嬴政不禁皱眉,心中升起一丝疑惑。陈峰的惊恐似乎不似作伪,难道自己猜错了?
这几年来,陈峰对升官发财的事儿总是推三阻四,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样,谁会相信他是个爱嚼舌头的小人呢?
【政哥,你这么盯着我不放,我这条咸鱼都快被你看出红烧味儿了,饶了我吧!】
【这戏演完了,赶紧撤吧,我还想溜达溜达呢!】
“!!”
嬴政突然听到这古怪的声音,眉头不禁一挑,又把目光投向了陈峰,那眼神仿佛能透视人心。
嬴政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乱成一团。
他也不明白咋回事,但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竟然能听到陈峰的内心独白。
就陈峰那说话的调调,错不了,肯定是这小子!
平日里瞧着陈峰浓眉大眼,斯斯文文的,没想到骨子里这么有种!
嬴政心头泛起一个大大的问号,目光在陈峰身上游移不定。
为啥自个儿能听到他的心声呢?
一旁的扶苏和众士兵也是一头雾水,不知皇上为何死盯着陈县令不放。
难道陈峰刚才冲撞了圣上?
“父皇,这事儿指定有蹊跷。”扶苏忙打圆场。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先低头总不会错。
毕竟陈峰是他请来的,怎能让人家吃亏?
“陛下,臣方才失态,请您海涵!”
陈峰慌得一批,心里直打鼓。
“无妨,你们不必多心。”
嬴政听到陈峰的道歉,目光终于移开,那场微妙的误会似乎就此揭过。
嬴政大步流星地走进府内,府外的一桩怪事他早已抛诸脑后。
陈峰那小子虽然举止间透着几分轻狂,但终究没明着顶撞,嬴政贵为秦始皇,自然不会和这小子一般见识。
陈峰见状,暗自抹了把冷汗,心里直犯嘀咕,自己是不是因为长得太英俊,让嬴政都忍不住多瞪了两眼。
【我的天,政哥,您就放我一马吧!】
【我和扶苏站一起,他面无表情,我怎么就成焦点了?】
【难道真是这张帅脸招来的嫉妒?】
【长得帅也是我的错吗?】
哪知嬴政听闻这些内心独白,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一拳砸向大门,那力道之大,震得门上木屑四溅,周围的人都被吓傻了眼。
陈峰更是嘴巴张大,能塞进一个鸡蛋。
“陛下!”
“您没事吧?”
众人惊恐地看着嬴政,只见他额头隐现几道黑线,显然是忍到了极点。
“无妨。”嬴政挥了挥手,转身对众人道,“都别愣着了,扶苏,陈峰,随朕进来。”
这时,陈峰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嬴政,只见他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心中不禁一紧,而旁边的扶苏则是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陈峰的囧样感到好笑。
陈峰不禁暗骂,这扶苏生得唇红齿白,眼角带笑,也是个迷惑人的主儿,看来今日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
“其他人就这儿候着吧。”嬴政一甩手,自顾自地迈步进了扶苏府,留下陈峰和扶苏在原地相视苦笑。
“这大门破的,真是寒碜。”陈峰摸着下巴,一脸无奈地跟在扶苏后面。
三人落座在大厅,嬴政端坐首位,扶苏规矩地坐在右下首,而陈峰却大大咧咧地坐在左下首,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
扶苏瞥见陈峰那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心里直打鼓,这家伙也太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吧?他不过是个县令,怎能如此放肆?
“陈县令,你这也太……随意了吧?”扶苏忍不住出声,可陈峰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扶苏公子,我这腿昨晚不小心磕了一下,实在是站不住啊。”陈峰挠了挠头,似是无辜地解释道。
【真是的,这得扯多久?我在这儿干坐着,岂不是成了摆设?】
陈峰心里暗自嘟囔。
【再说,嬴政那家伙明显是看我不顺眼,让我这么站着,不是明摆着让我难堪?】
【唉,啥时候能摆脱这糟心事,回我的重泉县去啊!】
扶苏正想说话,却见嬴政嘴角微微一抽,显然是听见了陈峰的心声。
“得了,陈县令既然不便,就坐着吧。”嬴政挥挥手,似是无奈地接受了。
嬴政心中琢磨着,得赶紧给扶苏来个考验,之后好脱身,陈峰那家伙的感激嘛,他可不想再听了。
陈峰却是一脸嬉皮笑脸:“谢啦,陛下!”
【哈,我这边儿舒服自在,你那边儿严父教子,咱们互不干涉。】
【嬴政兄,你只管施展,就当我空气!】
嬴政一脸无奈,摆手叫人递来一杯水,抿了一小口,稳了稳心神,这才瞧向略显局促的扶苏。
“扶苏啊,今儿个咱们还是老规矩,朕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这事儿朕琢磨许久了,也没个头绪,所以想听听你的高见。”
扶苏心头一紧,立刻端坐,陈峰也瞪大了眼,一旁观摩,神情专注。
虽说是询问,但两人心知肚明,这可是场考验啊!
嬴政接着道:“你看,我大秦如今车马统一,文字统一,制度统一,天下人也都成了秦民。”
“可为何那些六国的余孽就是剿不干净,反倒是似有蔓延之势?”
“再说,那些六国的遗民,还是偏好他们老一套的文字,对我秦国的字抵触得很。”
“博士们都说,唯有恢复分封,才能安定人心。”
“朕听了就烦,难道我大秦的天下,就只能这么四分五裂?”
“扶苏,你说说,这事儿你怎么看?”
扶苏喉结滚动,一时哑然。
扶苏张口结舌,愣在当场,平日里的聪明才智仿佛被一扫而空。他的目光不由得移向陈峰,只见这家伙正装模作样地拍打脖子,一脸的呆滞。
扶苏心里暗自叹息,心想这分封制多好,让天下各自为王,何苦非要统一得这么辛苦呢?
可父皇的心思,他这个做儿子的又怎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