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提出离婚后，老公发现我手上的婚戒不见了。
他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你的婚戒呢？”
我冷笑反问：“那你的呢？”
他脸色发白，冲到卧室翻箱倒柜。
我静静看他发疯。
他找不到的。
半年前，他的小情人就把他的那枚婚戒寄给了我。
现在，装什么深情。
……
第1章
今天是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沈随风在高档餐厅订了位置。
桌上铺着玫瑰花瓣。
红酒和菜品都很精致。
可惜我没有任何胃口。
只能小口小口喝着红酒。
沈随风盯着我，微微皱眉：
“你最近好像瘦了点？别减肥，你又没胖。”
手机不停有消息进来。
他垂眸查看，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他放下手机，面带歉意：
“老婆，公司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我兀自切着牛排，默不作声。
他起身亲亲我的脸：“我忙完就回家。”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放下刀叉，坐着发呆。
从第四年开始，他就开始出轨。
每隔一两年就会换人。
但何莲子不一样。
他跟何莲子来往了三年，依然亲密。
我没见过何莲子，但朋友们都说，她样样没法跟我比。
只有眉眼长得与我相似，还不如我好看。
我苦笑，说沈随风不爱我吧，与我相似的人又成为他的例外。
何莲子也知道她是例外。
她越来越嚣张，甚至想要取代我。
刚开始她还知道偷偷摸摸，后来就明目张胆给我发她跟沈随风的照片和视频。
我从不回复。
可她变本加厉，甚至发来一张与沈随风的婚纱照。
我怔怔看着那张照片。
何莲子妆容明艳，褪去几分青涩，看起来更像我了。
沈随风的眼神宠溺又深情。
这是我最熟悉的眼神。
原来这样的眼神并不只会看向我。
当初我们一穷二白，只是领了证，没有办婚礼，也没有拍婚纱照。
我安慰自己这不算什么。
后来情况慢慢转好，我们又疲于奔命，没有时间。
一拖再拖，现在沈随风给自己补拍了，挺好的。
晚上十二点左右，沈随风才回到家里。
我平静地看着他：“沈随风，我们离婚吧。”
他扯松领带的手一顿，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说什么？”
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有点敷衍地握住我的手。
“今天是我不好，不该抛下你去找她。”
“她瞎胡闹，说要到酒店找我，我怕她真的来了场面尴尬，才去哄一哄她。”
他拿起桌上一个包装漂亮的盒子：“看看喜不喜欢？”
里面是一枚精心定制的项链，上面镶嵌着一颗耀眼的红宝石。
“月月，你最喜欢的红宝石，我提前好久定制的项链。”
我没有接过首饰盒，而是把桌上的离婚协议递给他。
我认真说：“我外面有人了。”
第2章
沈随风看着我，像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接过离婚协议，原本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可看着看着，他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
我在协议里，将公司市值、债权债务以及共同财产都列得清清楚楚。
“我已经委托评估机构做好了评估。”
“股权可以优先让渡给你，按市价。”
“至于其他共同财产，一人一半。”
沈随风“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站起身。
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收敛，面无表情看着我：
“苏月，你究竟在闹什么？”
“你以为我会信你外面有人了吗？”
“你爱我爱到死心塌地，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
是的。
我爱过他。
七年的光阴，我陪着他白手起家。
当初他追我的时候，每天都会送早餐，记得我的生理期，我生病了他彻夜不眠守在我床边。
我从小缺爱，沈随风对我的好迅速填补了我内心的空缺。
那时我是真的觉得，他就是我这辈子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可他出轨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因为舍不得这么多年的感情，每次提离婚都只是为了吓唬他，让他回归家庭。
这一次，我是真的决定结束了。
他眉头紧皱，眼底带着深深的怀疑：“就为了何莲子？”
“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养她一年还比不上你两个包值钱。”
“你吃她的醋没必要。”
他皱着眉头，仿佛是我无理取闹让他头痛。
我不由得走神盯着他，他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当初的我，毫无抵抗的沉溺在他缱绻的眼神里。
都说桃花眼的男人生性风流，我以为我会是他的例外。
事实证明，根本不是。
“我没有闹。”
我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他看：
“我男朋友，闹着要跟我结婚，我拿他没有办法呀。”
第3章
沈随风盯着那张照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眼神锐利起来：“苏月，这是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婚纱照啊。”
沈随风脸色阴沉：“和你拍婚纱照的是谁？”
“我知道了，你看到我和莲子的婚纱照，故意气我。”
“苏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他苦笑一下：
“我跟何莲子的婚纱照只是闹着玩的，我又不可能娶她。”
“这样行吗，我们下周去巴黎，拍最贵的婚纱照。”
“就当是我补偿你的。”
我淡淡一笑，又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
“沈随风，我可以让你一成共同的财产。”
“我们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了，行不行？”
沈随风盯着我，好像在判断我是不是说谎：
“他是谁，做什么的？”
我平静地回答道：
“他叫陆泽川，体育生，本科毕业两年多了，一直没找到工作。”
沈随风嘴角抽了抽：“你找的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连工作都没有，是打算吃软饭吗？”
“苏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眼光了？”
我抿了一口红酒，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
前几天，我赌气冲到大街上随便拦一个帅哥，说花钱雇他拍婚纱照。
陆泽川当时就拒绝了我。
我骗他说自己得了绝症，这是遗愿。
他居然信了，然后答应了。
那天过后，陆泽川隔三岔五就发消息给我，问我最近去医院检查情况如何。
我只好约他出来见面，跟他解释。
自己当时只是心血来潮想拍婚纱照，随便找了个借口。
他生气地走了。
可没过过几天，他又开始找我聊天，约我看画展。
熟悉以后，我问他，当时为什么不怪我？
他说，绝症是假的，我当时在大街上拦住他，眼里的绝望是真的。
那一刻，我心头微震。
原来我的绝望已经明显到让一个陌生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可同床共枕七年的丈夫，却对我眼中的绝望视而不见。
我就像是一只温水里的青蛙，在名为婚姻的泥潭里挣扎了七年。
生活已经一眼看到头。
陆泽川的一句话让我看清了自己。
我已经绝望，只是无人知晓。
包括我自己。
第4章
我下定决心离婚，并不是因为陆泽川。
我跟陆泽川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没有越雷池半步。
其实离婚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容易。
我跟沈随风的公司牵涉到财产分割，账目上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清算清楚的。
公司是我们俩白手起家，一起打拼下来的。
我后来身体不好，才退出了管理，但也还是握着股份，时不时过问公司的事情。
沈随风知道我病后，把财务审计的事情交给我，他很信任我，账目上并未做过手脚。
他大概觉得我这次也只是为了跟他赌气而出轨，迟早还是会回家的。
可是，我这次没有。
他只是不敢相信，我会为了一个刚认识的男人放弃他。
“像他这样的，花了你不少钱吧？”
“这小子一看就图你的钱，等你把钱花完了，你看他还会不会跟着你？”
我淡淡一笑：“他不图钱。”
沈随风的脸色僵住了。
当年，他对我也说过同样的话。
“莲子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不图钱。”
显然他还记着这句话。
他想了想，又说：“他不要钱？以后拿什么养你？”
他俯低身子，手指拂过我的丝绸睡衣。
“你随便一件睡衣，就够他半年生活费吧？”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
“沈随风，其实半份烤肉饭就可以养活我。”
他的手僵住，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当年，我们两个人刚来这座城市，挤在最廉价的合租房里。
十块钱的烤肉饭都舍不得买。
只在周末买一份，两个人分着吃。
沈随风把碗里仅有的肉夹给我，说他不想吃肉。
那时候的日子真苦啊。
可那时候的我，真容易满足啊。
半份烤肉饭就能让我高兴好几天。
可如今呢。
几万块的丝绸睡衣带来的快乐，根本比不上当时几块钱的烤肉饭。
“公司账目清清楚楚，我该拿的那一份，你赖不掉的。”
沈随风突然起身，用力把我按回沙发上，紧紧握住我的手腕。
“苏月！”
他眼底闪烁着愤怒的锋芒：“你难道来真的？”
第5章
沈随风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眼里像是翻腾着燃烧的火焰，带着威胁和压迫感。
“苏月，你休想！”
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我会为了外面的男人，铁了心跟他离婚。
他大概以为，我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才故意闹这一出的吧。
他想要再次钳制住我的手，我却挣开了。
“沈随风，我之前确实没想过跟你离婚。”
“不过现在，是真的。”
沈随风的脸色瞬间变了。
“为什么？”
“你告诉我，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这么鬼迷心窍？”
“苏月，你醒醒吧，外面年轻男孩子多的是。”
“你玩一玩我不怪你，可你怎么能为了他跟我离婚？”
我笑了笑，语气冷淡：
“年轻男孩确实挺好的，跟他们在一起，我好像也重焕生机了。”
“我不想辜负那个男孩，伤害他的感情。”
沈随风嘴唇哆嗦了一下，喘息声也重了。
“你……”
我迎上他的视线，平静说道：“所以，我们离婚吧。”
沈随风死死盯着我，脸色铁青，太阳穴处的青筋轻轻跳动。
“我、不、同、意！”
他说完，摔门而去。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微微有点意外。
我没想到，沈随风居然坚决不同意离婚。
我本来担心在财产分割上会有麻烦，所以提前三个月把公司和家里的账目都理好。
没想到，他根本没留意财产分割。
难道……他还爱着我？
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想法也太可笑了。
我相信沈随风真的爱过我。
七年前，他向我求婚。
他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苏月，嫁给我好吗？”
“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好，可是我会努力的。”
他脸颊绯红，目光灼热，从面颊红到了耳根。
我相信那时的爱是真的。
可是，后来他变心不爱了，也是真的。
沈随风第一次出轨后，我哭得死去活来。
他不厌其烦地跟我解释：
“苏月，我舍不得你，可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有生理上的需求。”
“我也想要刺激和新鲜感。”
“那些女人不过是玩玩而已，我迟早会玩儿腻的。”
“苏月，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多可笑啊。
他一边出轨，一边说他爱我。
他把我当成了什么？
手机信息提示声响起，打断我的思绪。
是陆泽川发来的短信。
“明天球队有场友谊赛，你来不来看？”
我回复：“明天有事，不去了。”
沈随风一夜没回来。
我却睡得很香，一觉睡到了八点多。
第6章
上午，我接到画廊经理的电话。
去年预订的一副山水画终于有谱了。
我赶了过去，却见到了沈随风和何莲子。
经理陪笑道：“抱歉，我不知道助理同时联系了你和陈先生。”
画是一年前我和沈随风一块来订的，联系电话填了两个。
经理带上手套，把画缓缓展开。
我却没心思听他说话，只想快点确认离开。
沈随风却很有兴致，正凑在何莲子耳边，低声给她讲解山水画的各个流派和风格。
何莲子眨巴着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时不时发出惊喜的低呼。
“哇，你好厉害。”
“随风，那些画我一看都头疼，你居然懂这么多。”
我皱紧了眉，冲经理道：“不用说了，画给我装好，我把尾款给你。”
经理忙不迭点头，叫来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拿着画往盒子里装。
何莲子上前一步，想去接工作人员手里的画。
工作人员尴尬地顿住。
我冷冷地看着她：“这是我订的画。”
何莲子一脸委屈地看向沈随风。
沈随风蹙了蹙眉：“订画的定金是从我账户里转出去的。”
何莲子一脸惊喜。
我的心倏地一疼。
沈随风……是不是已经把我和他的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垂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阵阵细密的疼痛。
何莲子一脸得意，伸手就要去接画。
我闭了闭眼，颤声道：“你把画还给我，我就再也不提离婚。”
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是不甘心，不甘心沈随风处处维护何莲子，才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也想看看，假如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怎么选。
经理和何莲子都沉默了，所有人都等着沈随风的回答。
沈随风和我对视良久，缓缓说：“我答应了给她买，不能反悔。”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沈随风别过脸去，没有看我。
何莲子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我转身，在众目睽睽下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强烈，照得我头晕目眩。
四周的一切都在不停旋转。
手机提示让我勉强回神。
陆泽川发来一条消息：“球赛快开始了，你真的不来吗？”
我回复：“你过来接我。”
陆泽川秒回：“好，发个位置过来，等我。”
第7章
我站在路边树荫下等陆泽川。
清凉的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我深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很久没留意过这座城市的四季变换。
沈随风开车经过，何莲子伸手降下车窗，冲我甜甜一笑。
“姐姐，你要去哪儿呀？”
“不如我们送你一程吧。”
我移开视线。
沈随风却下了车，快步走到我面前：“苏月，一幅画而已，别计较。”
“听话，只要不离婚，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原来，听话了，他才会大发慈悲地赐我一点东西。
不听话，他就会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到一边，想尽办法羞辱我。
就像对待一只宠物。
我冷笑一声，转过头去，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沈随风勃然大怒。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拖着我往车边走。
“苏月，我让她现在就滚，我们回家。”
我看着他，轻声道：“沈随风，你还记得这幅画叫什么名字吗？”
沈随风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他没忘。
这幅画，名叫《清风明月》。
清风的清，随风的随，月月的月。
暗合了我和他的名字。
看来，他还记得。
去年我在画册里看到这幅画，便拜托画廊一定帮我找到买下来。
沈随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下一秒，一辆重型摩托呼啸而至，停在我面前。
陆泽川穿一身黑色T恤，搭配牛仔裤，脸上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
取下头盔的一瞬间，他冲我绽开灿烂的笑。
“姐姐，上车。”
我挣脱沈随风的手，戴上头盔，坐上摩托车后座。
陆泽川一拧油门，车子猛地向前弹射出去。
我下意识紧紧抱住他的腰。
风声呼啸，引擎轰鸣。
后视镜里，沈随风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第8章
球赛结束，赢得干净利落，队友们喊著要去庆功。
陆泽川抛下人群，匆匆去休息室冲个澡，带我来海边。
夜色深深，看不见海和天的交界线在哪里。
我紧紧搂住他劲瘦的腰，感受风儿轻拂脸颊，道路两旁的树和建筑飞快向后退。
等到了地方，已是深夜。
我们在沙滩上坐下来，听着海浪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来晚了，什么也看不到。”
陆泽川轻笑：“天亮了就会很美。”
“而且，你看，天上的星星也很好看。”
我抬起头，深蓝的夜幕上，星光闪耀，如梦似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