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这是敌袭!是敌袭!会没命的!”
“带着人质!拿好医药箱!撤去安全的地方!你们一定要逃出去!”
一阵耀眼的白光,身体自外而内的灼热感,灵魂似乎也在那一瞬间抽离。
恍惚间,一阵落水的声音。
柳云溪猛的睁开眼,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此时正以自己不可控制的速度迅速坠落,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踝绑了一颗很大的石头。
这是下狠手了啊。
这对身为军医的她来说,算是小菜一碟,多年的封闭训练,她早练就了一身绝境自救的本领。
解开绳子以后,体内所剩的氧气所剩无几,她奋力的向岸边游去,猛的大呼了一口气。
是夜,四周静谧无人。
柳云溪看着周围的环境,和身上的衣服有点不可置信。
穿越了?
最后的记忆是在火光冲天的边境战场,她让队友保全医疗站,只身跟随小分队前往解救被扣下的当人质的伤员。
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后脑勺上的伤口,居然奇迹般自动愈合?
夜晚寒风瑟瑟,全身冷得发抖,原本光荣牺牲成了烈士,却又入了一个更大的火坑。
柳云溪,柳府嫡女,仗着柳府掌管整个京城的金融命脉,在外嚣张跋扈无恶不作,臭名远扬。
幼时因为一场意外,脸颊到脖颈处留下了一道醒目的伤疤,常年佩戴雕花的黄铜面具。
她倾慕恭亲王府二少爷倾玿安已久,俩人虽自小青梅竹马,可倾玿安里里外外却透着对她的厌恶,尤其是她脸颊上令人生怖的疤痕。
她怕倾玿安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了,昨晚诗会上想趁机生米煮成熟饭,却不料被六公主撞破,六公主当即暗讽她不仅形貌丑陋、心思歹毒,一介下九流的家世高攀不起恭亲王府。
柳云溪可不是吃素的,当场用诗怼了回去,顺便还骂了她生不出儿子的母妃,这一出震惊了在场的京城富家子弟,也就她有这个狗胆。
不用猜,自己被沉湖,六公主跑不了干系。
愣神之际,一支利箭飞来,柳云溪很熟练的侧身,满眼杀气的看着前方。
“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不跑了!”一位少年一边跑来一边向身后喊着,“少爷!抓到探子了!”
柳云溪一头雾水。
来人一身盔甲,从马上一跃而下,在月光下气势汹汹地向柳云溪走来。
剑眉星目,头盔上的红缨也在随风而动,腰间的配剑闪烁着凌冽的寒光,不可言说的气场,势如山海压制而来。
上一次被这般震慑到,还是在前世第一次见到部队首长的时候。
“何人派你来?是羽国的人吗!”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在距离自己十步的距离停下。
仅凭借声音,柳云溪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连忙转身向深林中跑去,自己又不是探子何必在这纠缠不清,此时自己的脸上也并没有常年佩戴的黄铜面具,被他看见自己的丑脸可不行。
倾玿安正准备追上去,柳云溪却又转身向着他跑了回来。
“趴下!!”
第2章他是救命恩人
柳云溪感觉到背后的一阵阵寒意,不知从何处射来的一片暗箭,刺骨的杀气也令她下意识做出的反应,飞快跑向倾玿安在的方向。
区区一个六公主能用这般大的能耐?这些人很明显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就在倾玿安环顾四周之时,柳云溪一把拽着他又跳进了刚才那片湖泊。
烦死了,同一个晚上落水两次。
柳云溪一把捂住倾玿安的嘴,示意他不要慌乱,自己则抬头看着满天飞箭,带着他在湖底慌乱躲避。
倾国多是陆地作战,几乎没有受过水下训练,仅仅过了一小会,倾玿安就已经憋不住气。
他试图推开柳云溪去湖面换气,慌乱中扯坏了柳云溪的衣衫,香肩毕露,一对**若隐若现。
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拽着倾玿安的衣领,粉唇覆了上去,舌尖轻轻撬开他的齿间,缓慢渡气。
倾玿安被这一举动吓到!时隔十年之久,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柳云溪的脸。
她的眼睛泛着星光,与以前很不同。
脸颊上可怖的伤疤一直蔓延到脖颈,可不知为何他居然不觉得可怕,反而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这种触感。
柳云溪推开他的时候,倾玿安还有点恋恋不舍,睁眼就看到她正在手忙脚乱的对自己比划什么。
柳云溪比划的是自己从军时的暗语,比划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千钧一发之际,倾玿安一把推开了她,自己奋力向后撤去,可身上还是中了一箭。
柳云溪正感慨这**居然会救自己,他又奋力向自己游来一把将自己揽入怀中,隐隐约约听到了他的闷哼,不出意外后背也受了一箭。
箭雨停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过来巡视,杀手杀完人也得瞧瞧目标断气没有啊。
这是啥情况?
见没什么动静,二人慢慢游了上去。
“你回来救我?”倾玿安坐在岸边喘着粗气。
“你不也救我了吗?”
你还不如不救呢,死渣男多此一举。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医者仁心,柳云溪还是小心翼翼的折断了他身上的利箭,只留了箭头在他的身体里,最大程度减少他的痛苦。
宋晏小心翼翼地向丛林深处走去,带回来两个小型的射箭机关:“树上全是这个,看来那探子早就布置好了逃跑的路线。”
“猜到了。”倾玿安冷笑,又扯到了伤口,明明很疼,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柳云溪有些无语,自己到底是什么眼光,居然看上这种货色。
“行了,别装了,你这伤口最多只差两厘米就进肺了,遇上我也就是你命大。”
“厘米?”宋晏疑惑的看着她。
“啊……不到一寸。”
柳云溪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倾玿安的伤口,他们二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根本找不到干净换洗衣物,宋晏也没带火折子。
“军营远不远?”
“不远。”
倾玿安皱眉,视线也渐渐模糊,强打着精神看着柳云溪,下一秒就晕倒在她怀里。
第3章我死了?
柳云溪心里一惊,附在他胸口闻了一下,果然有毒!只不过先前被湖泊的青苔味掩盖,自己没有发现。
“赶紧回军营!”
柳云溪看了眼军营中所备的药材,还算比较丰富,支走了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在营帐内动起小型手术。
箭头果然有毒,而且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毒。
柳云溪有些焦急,人家都说祸害遗千年,倾玿安绝对不会就这样死了。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腐烂的皮肉,思考了片刻,她几味草药混合在一起,用蜡烛的火焰微微加热,敷在伤口上,果然没过多会,倾玿安的脸色好了许多。
只可惜没有什么实验器材,不然真想好好研究这原理,没想到真的被自己赌对了。
又嚼了一些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上,细心的包扎好。
倾玿安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汗排出余毒,整个人虽然脸色好了许多,但还是昏昏沉沉的。
柳云溪打湿毛巾为他擦拭身体,无意间碰到了某个炙热的部位,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这都能有反应,究竟是该说你血气方刚还是该说你是渣男?
老娘在这辛辛苦苦救你生怕你死了,你倒好,昏昏沉沉的开始思春,咋不把你舒服死呢!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柳云溪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被这个渣男扯坏了,肩膀传来阵阵凉意,脸上的面具也丢了,还得跟军营里的人要个面纱。
“我救你,你救我,也算扯平了,两不相欠。”
柳云溪看着昏昏沉沉的他,又看向他不可描述的部位,把手里的湿毛巾扔了上去,真是忍不住想补上一拳,还是忍住了。
“算了!反正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拜拜了您嘞。”
跟宋宴要了身衣服要了匹马,连夜往京城赶去。
重活一次的感觉,貌似还不错。
柳云溪带着面纱,刚进京城就被漫天的白布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谁家办丧事,居然办的这么隆重。
凭着模糊的记忆,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是摸到了柳府门口,可是这气氛有点诡异,柳府门前挂满了白灯笼与白布,悲戚的哭声也从府内传来。
柳云溪刚走到门口,那几个小厮就像见了鬼一样脸变得煞白:“柳….…柳….…”
“咋啦?我们家谁死啦?”
柳云溪还没走进门,就听见林二娘和柳云容的哭声。
“云溪啊……你一路走好….…你咋和你娘一样命短啊…..…”
“哦,原来是我死了。”
柳云溪推开了被吓傻的小厮,“怎么啦林二娘,这么想我啊!”
正在大哭的两个人听到这声音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云….…云溪?”
林二娘看见活生生的柳云溪迅速反应,连忙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换上了一副担心受怕的模样,“你怎地一夜未归!有没有受伤啊!”
柳云容震惊到愣在原地,昨晚六公主的人过来禀报,柳云溪的尸首被沉入了京城十里外的湖底,此时此刻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第4章提亲?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我姐姐?”柳云容冲了上去,一把撩开了她的面纱,她肯定是用了易容术!
柳云溪也不惯着她,一巴掌扇了上去,“我让你动我面纱了吗?你以为你是谁?”
这一巴掌响彻在整个院子,来来往往的下人也被这阵仗吓住了,看到柳大小姐回来,都在慌乱的扯着白布。
眼看就要到手的柳府钱庄和柳家独女的身份就这样在一瞬间消失了,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柳云容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柳云溪的背影,准备回到自己的院子。
“我让你走了吗?给我过来。”柳云溪头都没回的叫住了她。
林二娘连忙递上了一盏热茶:“你这一夜未归,我们都担心的很呢。”
“是吗?我看你们挺开心的呀,你瞧我妹妹,看见我回来怎么那么生气?你怎么那么确定我已经死了呀?谁给你的消息呢?”
柳云溪没有接那盏热茶,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站在门扉处柳云容。
“云溪,云容她不懂事,你不要与她计较。”林二娘陪笑。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和事佬!要不是我娘走的早,你能坐上柳府当家的位置?现如今柳家的产业,哪一份不是我娘一手操办起来的?与你有什么干系?尊敬你,叫你一声二娘,不尊敬你,你连狗屁都不是!”柳云溪抓起来那盏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夫……夫人……恭亲王府来人了……”
“丧事不办了还来什么人!?”林二娘骂了回去。
“来退我提亲礼的?”柳云溪冷笑,死渣男还没完了,“收下便是,反正以后都不会送了。”
“不……不是……是来……来提亲的……”小厮越说越害怕,甚至不敢直视大夫人的眼睛。
“恭亲王府倾宋安求见夫人。”门外传来一阵男声,柳云溪看着门外,与屋内的白布完全相反,似乎是带了不少礼当。
倾宋安?来提亲?向谁?柳云容?
柳云溪推开了林二娘,看向倾宋安:“你来干什么?”
“家父一直病重,俗话说长兄如父,我今日来便是为舍弟提亲。”倾宋安规矩的行礼。
柳云溪对这个大哥有些印象,似乎是因为早产,身体一直孱弱,现如今入朝为官,在翰林院供职。
倾玿安是庶出,他的生母在生他时便难产而死,过继到主母名下,所以对这个哥哥一直很尊敬。
“你过来提亲?向谁?柳云容?”
“替我弟弟向你提亲。”
柳云溪翻了个白眼,“趁我没骂人之前赶紧走,我这辈子可不想再与你们恭亲王府有半毛钱的牵扯。”
“柳小姐,我这次来可是带着万分的诚意,不仅带回了您之前送来的求亲礼,还带了两倍不止的提亲礼,你与我弟弟在京城,那是众所周知的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如今怎么反倒推辞起来了?”
“大哥,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柳云溪冷笑着转身回了正厅,“请回吧,就跟倾玿安说,你们恭亲王府,我们柳府高攀不起。”
“提亲礼就放在这里,嫁与不嫁还请柳姑娘自己定夺。”倾宋安缓缓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第5章戎马半生
柳云容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柳云溪,当初可是她要死要活一定要嫁到恭亲王府去,每天就像一个犯花痴的野猫一般。
那日诗会上的遭遇更是恨不得传的满京城都知道,怎的今日反倒推辞起来了?
根本就不像她的风格。
“你看什么看?想嫁你自己去嫁呀!”柳云溪瞪了她一眼。
“至于说这些提亲礼,都烧了吧,我已经说了不嫁,他非要过来提亲,那我也就不客气,我们柳家又不差这点东西。”
林二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全烧了?”
要知道这些东西完全够在京城置办几家上好位置的铺面,就算他们柳家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挥霍呀。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柳云溪回到了自己的碎月轩,院子一侧有一个哭哭啼啼的侍女正在烧着纸钱,柳云溪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的贴身侍女素晴。
没想到这里倒是有一个忠心侍主的。
“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赶紧把我的黄铜面具找来,这破面纱我一秒都不想带了。”
恭亲王府内,床榻边全是碎裂的茶盏与药碗。
“谁让你去柳府替我提亲了?”倾玿安斜靠在床边,仰头看着床扉,似乎刚才发火的人不是他。
“你还是这般脾气。”
倾宋安漫不经心的踢了踢脚下的碎片,“诗会上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你以为你躲到军营里面,这件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吗?”
“怎的?我爹戎马一生,我这个当儿子的,还不能回到军营里去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每次提到恭亲王,兄弟二人都会揪心一阵。
恭亲王倾容恬戎马半生,是堂堂的开国功臣,可以说倾朝的江山有一半都是他亲手打下来的。
十五年前同羽国的一场战役,恭亲王中了奇毒,每日半梦半醒似是疯癫一般,无论是宫中的太医还是江湖上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世人只当恭亲王金戈铁马,戎马一生,必然能安享晚年,却不知恭亲王现如今已经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或者……你更愿意入赘六公主府。”倾宋云侧头看向他。
“不可能。”
“那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整个京城名门望族那么多,为何偏偏是柳府?”
“因为柳云溪会解蛊毒。你以为你只是命大?以皇上的城府,六公主若是真的嫁给了你,怕这京城便再也没有恭亲王府了。”
倾玿安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是昨夜湖水里柳云溪清澈的双眼,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羽国的蛊毒向来狠厉,你看看爹的这幅模样就知道了,我们需要柳云溪。”
“明日我会自己去柳府。”倾玿安闭目皱眉,不过是一桩形婚,他们兄弟二人在朝中忍辱负重多年,不能折在了这样的一件小事上。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昨日柳云溪的模样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对圆润和香肩......倾玿安烦躁的躺回床榻,自己从前是那样讨厌她,如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6章区区六公主
“六公主!这可砸不得!这是御赐的花瓶!”嬷嬷一把抓住了她。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弱女子都杀不了!?”倾钰莹把花瓶扔在了嬷嬷怀里。
“谁是废物啊?”柳云溪手里一边扔着石子玩,一边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这京城里人人都说六公主府很是气派,我看起来还不如我们柳府的一间厢房呢。”
“你怎么进来的?怎么没有人通报?”六公主指着她,“你还敢来见我?”
柳云溪若无其事的坐下:“这有啥不敢的,你不过是想找人杀我,而我呢,命大没死。”
“哼,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
“女儿看见柳云溪拉的马车上带了个陌生男子,要知道前几日恭亲王府可是向她提了亲的,如今这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偷汉子,传出去我们柳府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柳傅生语气淡淡的:“我知道了,你赶紧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吧。”
柳云容有些意外:“啊?就这样?爹!你不管管吗?”
“我说,你可以回去了。”柳傅生转头盯着她,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是……女儿知道了。”柳云容有些不甘心。
“等等!”柳云溪一脚踹开了房门,“我可没让你走。”
柳云容转身:“怎么?爹爹都发话让我走了。”
柳傅生抓住了气冲冲的柳云溪:“她还小,你不用跟她计较。”
柳云溪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挣脱了他的手,径直走到柳云容的面前,抓起她的领子,上手就是两巴掌,这一张她用了足足有八成的力气,柳云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嘴角都泛起了血丝。
她的这一举动吓到了院子里的所有人,柳云容只是愣了两秒就开始嚎啕大哭:“爹!你看她!你不为女儿出气吗?”
“这一巴掌我是替素晴还给你的,以后我的人,你不要随便乱碰。”柳云溪高临下的看着她,“另外,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也不许进我们碎月轩,我嫌脏。”
第14章巧合
柳傅生皱眉:“云溪,别太过分。”
柳云溪没有多说废话,只是走到柳傅生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轻轻说道:“你出现在岁城外真的只是巧合吗?我只是装糊涂,爹,你可别是真糊涂。”
话音刚落,又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柳云容依旧在嚎啕大哭,声音令人烦躁。
“行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柳傅生大声呵斥,柳云容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
“爹……你从前是最宠我的,怎么如今……”
“爹是为你好,有些事情不要瞎掺和,叫你娘来我书房。”柳傅生负手离开。
柳云容虽然有些气不过,但是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柳云溪的房门,带着下人离开了。
柳云溪有些烦躁,但是手上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动手术,已经有些影响他的心情,谁让这柳云容刚好就撞到了枪口上,还动了自己的人。
倾玿安除了气胸那里断裂的胸骨以外,其他地方都只是几处外伤,没有伤到骨头,柳云溪为他包扎好后,一下子就松了口气。
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居然短短几天救了他两次。
素晴在外面敲门:“小姐,一个时辰到了。”
“你进来。”
素晴端着一壶茶水站在门外:“方才那个宋晏,我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给他疗伤,刚才吃过药,这会儿正沉沉的睡着。”
柳云溪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的脸:“疼吗?”
素晴笑:“不疼,奴婢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小姐的为人,所以无论小姐做什么,奴婢都不会过问。”
柳云溪叹了口气,从身后翻出来半成品的药膏:“我才做好,可能药效不是那么明显,这样涂在脸上就不会留疤了,女孩子家家当然要漂漂亮亮的才是。”
素晴一下子就红了眼眶,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没有人安慰,反而可以坚强下去,一旦有人嘘寒问暖,所有的伪装都将不复存在:“小姐……不妨事的,本来也没有伤口……”
“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你要先自己打回去,不要总等着我替你出气,我不能陪你一辈子,你早晚也会嫁出去的。”
“小姐说什么!素晴要一辈子都陪着小姐!才不嫁人呢!”
“哈哈哈,什么胡话。”柳云溪喝了口茶水:“还是你沏的茶最好喝,我爹人呢?”
“好像是在书房,也叫了大夫人过去。”
“行,我过去一趟。倾玿安醒了跟我说一声。”
书房内,大夫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要知道她已经在这里跪了整整一个时辰。
“呦,林二娘?”柳云溪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这是怎么了?惹我爹发这么大脾气?”
柳傅生把账本扔到林二娘面前:“滚,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账填平。”
柳云溪看见桌子上的糕点,一把就抓起来吃,忙了一晚上,可算吃上一口了。
“你说你找我有事,到底是什么事?”
“本来以为你不知道的,没想到你心里挺清楚的呀,就账本的事情呗。”柳云溪咽下了最后一口糕点,抬头看着他,“所以你今天出现在那里是巧合吗?”
第15章像的很呐
柳傅生默默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所以不是巧合?”
柳傅生没有回答。
“你这次离开京城足足有半个月之久,只说去南方开拓一下家里的生意,我看没那么简单吧?”柳云溪直勾勾的盯着他,“我娘是玉城人,玉城就在南方,你对这次的目的地闭口不谈,是不是去玉城了?”
柳傅生依旧没有回答。
“自从我娘病死以后,你从来没有说过一次要去我娘的家乡看看,这次为何走的这么急?”柳云溪不紧不慢的用手指粘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你是不是去找这个了?”
柳傅生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你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一些......我该知道的事。”
柳云溪也回答的模棱两可,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前几日在自己的房里发现了原主藏在首饰盒里的一封密信,似乎是从南方寄来的,信里面提到了一件宝物,名字叫垣玲璧,价值连城,一直存放在玉城的祖宅里。
这封信究竟是谁寄来的无从得知,原主的记忆里也完全没有线索,本来想诈柳傅生一下,没想到他真的上钩了。
“我对不起你娘,自从你娘去世以后,我们柳府的生意也早就已经大不如前,虽然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实际上......唉......大概也只有我自己清楚罢……”
“算了,家里的生意我从来没有过问过,林二娘做假账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清楚了,我每天自己的事情都烦不完,懒得管你这些毛蒜皮的小事。”柳云溪害怕继续说下就会露馅,想赶紧溜走。
“等等,倾玿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云溪摆了摆手:“那句话再送给你,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柳傅生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其实在城外他就已经认出来了,那些黑衣人隶属于江湖的一个杀手组织,明唤黑雀,只有有钱有势有头有脸的人才会找他们办事,放眼整个京城,能够使唤出黑雀的人就那么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