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沈焱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起萧凉儿的手查看。 “你的手上为什么全是虎口?” 此话一出,众人诧异。 一个常年虚弱的小姐手怎会如此粗糙有虎口,只有他们这种常年摸剑拿刀的人,才会如此。 沈焱恶狠狠盯着萧凉儿:“凉儿,你真的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望着这个一向疼爱自己的兄长突然严厉的职责,萧凉儿虽害怕,还在装。 她低眉似装作我见犹怜:“哥哥,凉儿只是羡慕你们都能上阵杀敌。” “爹,娘……我手上的不是虎口,是伤口啊,你们相信我。” 沈焱不可置信地看着如此胡说八道的萧凉儿,再转身看着躺在棺木里的沈月卿。 “嘭!” 一拳砸在重重的门上,心痛不已。 他没有资格去责骂萧凉儿,因为沈月卿的死,他也逃不了干系。 如果说萧凉儿是主谋,那他就是主谋的帮凶。 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想到这,沈焱再也无言面对沈月卿,重重给了自己一拳,无声跪倒在棺木前。 低着头,无声的悔恨中。 而一旁的沈母也快哭晕了过去。6 还有那个一向伟岸的沈父,此刻立在原地,显些站不稳。 本来欢喜的沈府,被悲伤弥漫。 喜事变白事。 雪下得更大了,大家身上都落满雪,湿了裤脚,却没一人起身,一片哭泣声。 裴知衡更像是失了魂般,就这么抱着沈月卿的遗体。 无声无息,无悲无喜。 萧凉儿嫉妒极了,她穿着嫁衣来到众人面前,发疯的大喊。 “你们都在哭什么?沈月卿都死了,你们不都应该把我当宝贝吗?” 她拽着沈母:“娘,你看看我,我是你最疼爱的凉儿啊!” 她拉着沈父:“爹,你不是答应萧老头会照顾我,你还不来主持我的婚礼!” 她扯着沈焱:“哥哥,你只是死了一个妹妹,你还有我这个妹妹啊!” 最后,她牵起裴知衡的手:“知衡哥,我才是你的新娘,你起来和我拜堂啊!” …… 没有一人理她,就连在场的沈府宾客,都小声抽泣着。 萧凉儿气急了,摇晃着喜婆命令她:“你快喊吉时已到,要拜堂了。” 她就像疯了一样,穿着红嫁衣,穿梭在众人旁发疯大喊。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一声高喊:“陛下有旨——” 众人这才回神,朝着来人跪拜。 高公公看着沈府门口这红白喜事交替的一幕,也难掩悲痛。 他打开圣旨,依照上面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昨夜北凉突袭燕阳城,沈爱卿为护城中百姓,以血肉之躯赶走敌军,朕既欣慰又心痛……” “特追封沈月卿为骠骑大将军,谥号昭武,永享世人香火!并以大燕国国葬待遇,交由礼部为其举办葬礼!钦此!” 听着这般沉重的旨意,无一人不哭泣,抹泪送别燕朝唯一一位女将军。 裴知衡更是觉得自己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定定看着怀里的沈月卿,只觉得心像被人挖了的疼。 高公公走到裴知衡的面前,劝道:“裴大人,请节哀,还请让骠骑大将军好好安息吧。” 这句宽慰的话终于让裴知衡有了丝反应。 节哀?安息? 这两点他一个都做不到,他无法想象此生没有宋月卿的日子该怎么活。 在众人的悲悯诧异的哭泣中。 裴知衡抱起沈月卿的遗体,翻身上了马—— “月卿,此生我欠你太多,往后我定守你白骨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