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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阖宫觐见

一同进宫的三人中,沈知澜与荣常在被分到了永和宫。

两人分别住在东西两间侧殿里。

主殿却是空置的,只有嫔位以上的妃嫔才能居一宫主位,两人位分太低,都没有入住的资格。

“小主,皇后和容妃娘娘的赏赐都已经登记造册,送入库房了,方才飞星姑娘过来了一趟,奴婢见她神色匆忙,小主又在休息,便没让她进来回话了。”

屋内的一切都是按照原主在府中的生活习惯布置的,沈知澜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飞星?”

结香瞥了眼对面依旧热闹的东侧殿,答道:

“飞星是荣常在的陪嫁丫头,因着今日小主扶了荣常在一把,特来感谢。飞星带话说,荣小主今日有些受了惊吓,屋内一时半会又没收拾好,故而先让她过来知会一声,赶明儿荣小主会亲自登门向小主您道谢。”

沈知澜点点头:“知道了。”

结香又朝廊下立着的两人招了招手:“还不快来拜见小主。”

“是,奴婢(奴才),春儿、小禄子,见过答应,答应万福金安——”

两人都是内务府拨过来的,小禄子之前在御花园做些洒扫的活计,春儿是从先欣太嫔宫里的。

看起来都很老实本分,态度恭敬,让人挑不出错处。

打赏之后,沈知澜便让两人去外间忙活了。

待人走后,她把结香叫到近前,沉声道:

“往后让这两人在外间做些粗活就行了,平日里仔细着他们都和哪些人来往。在这宫里,我唯一信任的,只有你。如今咱们已是宫里人,万事皆要小心。”

看起来最无害的,往往却是最致命的。

沈知澜难得露出一副严肃的姿态,结香心口不由跟着一沉,方才在宫道上被储秀宫姑姑为难的事再次浮现在眼前,她惊得立刻跪下行了个大礼:

“小主放心,奴婢定当事事小心!”

若不是小主提醒,她都差点被看似繁华绮丽的皇宫蒙蔽了双眼,这里可是紫禁城,不是从前的府上了。

“行了,赶紧起来吧。”沈知澜起身将结香扶起。

“对了,还有那位郭常在呢,她被分到哪儿了?”

提及郭常在,结香刚缓和的面色又凝重起来,支吾道:“郭常在被分到了储秀宫,与昭嫔、徐常在同处一宫。”

储秀宫?

沈知澜也愣住了,今日在宫道上为难他们的,不正是储秀宫昭嫔身边的人吗?

现在那两个宫人已经被容妃打入慎刑司,虽说这事儿怨不得她们三人,可毕竟还是被牵扯进来了。

如今郭常在住在储秀宫,昭嫔难保不会把怨气撒在她身上。

沈知澜叹了口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明日阖宫觐见,你也辛苦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是,奴婢伺候小主歇息——”

翌日清晨。

卯时三刻,三位新入宫的小主便已经来到了承乾宫门外候着了。

沈知澜寅时就起床了,换算成现代时间,也就是凌晨三点。

今日是头一回向皇后请安,再加上刚入宫就触了昭嫔的霉头,她只能谨慎些不出差错了。

沈知澜的眼神在荣常在、郭常在的面上扫过,果然,两人的眼眶底下都有淡淡的青乌,显然是忐忑了一夜。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承乾宫里走出一道身影,是掌事太监张千顺。

“奴才给三位小主请安,皇后娘娘和各宫主子们都已入座,请小主们随奴才进来。”

“有劳公公。”

进入殿内,三人一字排开。

家世最高的郭常在站在中间,沈知澜和荣常在分立两侧,默默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或好奇、或戏谑的打量。

张千顺拂尘一甩,高声唱道:

“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沈知澜全程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地做着跪拜动作,一副温婉谦顺的模样,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随着最后一声高昂的“礼成”,三人总算重新站直了身子。

除去昭嫔全程杀气腾腾的死亡注视,皇后楚令仪倒是温柔随和,痛快地受了礼,并没有刁难三人。

可该来的自然躲不掉。

“哪位是荣常在呀?”昭嫔把玩着精巧的手串,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这一开口,几乎所有人的面上都露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等着看好戏。

昨日昭嫔的乳母因为冲撞了新入宫的荣常在,而被容妃打入了慎刑司,这事儿早已传遍后宫了。虽说人没怎么样,可到底还是受了点皮肉之苦。

容妃她惹不起,一个小小的常在还不任她拿捏!

荣常在身子一震,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常在荣氏,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荣常在是三人中容貌最出色的。

香腮染赤,肤色胜雪,耳畔那对珍珠耳坠摇曳,当真称得上是俏丽若三春之桃。

昭嫔抬眼盯着面前这张俏丽的小脸,原本八分的不满顿时变成了十分。

狐媚!

“荣妹妹真是生的貌美,尤其这双眼睛,楚楚动人,妹妹的眼睛这样美,谁曾想却是个不中用的,真是叫人惋惜。”

昭嫔冷笑着,嘴里的话愈发没了顾忌:

“不若本宫从自己宫里再拨两个宫女服侍妹妹吧!免得没人搀扶,妹妹下次再撞进什么太监侍卫的怀里,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你说是不是呀,荣妹妹?”

“扑哧——”不知是谁被这番话给逗笑了,竟然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昭嫔娘娘心善,当真抬爱荣常在了!”

“是啊,荣常在下次可得注意点才是,这是皇宫,不是你家后院呢……”

荣常在终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当众被人嘲讽,顿觉又怒又臊,可抬头对上昭嫔那双凌厉的丹凤眼,又瞬间被浇了一头冷水。

她咬了咬牙,一言不发,指甲狠狠掐进手心里,任由昭嫔发泄情绪。

眼瞧着旁边的郭常在早已吓得面色发白,昭嫔轻抿了一口茶,目光便落在了还算镇定的沈知澜身上。

“沈答应?”

昭嫔挑了挑眉,笑得不怀好意:

“昨日若不是沈答应眼疾手快,荣常在可要摔得不轻呢。妹妹这般伶俐,赶明儿我定让紫苏、白芷向妹妹多多请教,还请沈妹妹千万不要藏拙啊。”

紫苏和白芷是昭嫔的陪嫁丫鬟。

让两个奴才向主子学习伺候人的功夫,这是在嘲讽沈知澜身份低贱,只配为奴为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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