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因为小妾一事，我和许意倒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意，故而关系比以往更为亲密了几分。
这日，我像往常一般来寻许意闲聊，她拿出了一盘精致的梅花糕，说这是她亲手所做。
我欣喜接过，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只觉得格外地香甜软糯。
这味道，怕是糕点铺子做的都未必比得上。
我一边吃，一边笑着夸她的手艺。
许意对我的夸赞也很是受用，说若我喜欢，往后便多做些送我。
我与她则又是一打趣。
嬉闹间她忽然问我：「可曾想过嫁给旁人？」
我闻言微微一愣，敛住了脸上的笑意。
她见我没有回话，又说：「沈端并非良人，我嫁给他已是定数，你与我不同，何必执着他一人。」
是啊，我尚且还是清白之身，若是想嫁给旁人也不是不行，可我已经在沈府等了如此之久，哪里还能轻易放弃。
我没有回答许意的问题，而是反问她：「若有机会与沈端一刀两断，你可愿意？」
许意闻言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我与沈端的婚事，关乎许氏一族的颜面，我早已深陷其中了。」
是啊，纵使她不爱沈端又如何，家族束缚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堂堂正正离开沈府。
最后，我郁郁寡欢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或许是许意跟沈端说了什么，让他意识到，现下能栓住我的，只有一个将军夫人的名分。
若我哪天不想要了，便会随时离开沈家。
于是，当晚他便来到了我的房里，先是一番甜言蜜语，后是直接动手用强，竟然想直接要了我的身子。
没名没分的，我岂会让他如愿。
我当即抄起一旁的花瓶，重重地砸在他的头上。
沈端被我砸的发懵，他捂着额头，哽咽道：「阿然，我只是怕你会离开我。」
我浅浅一笑，安慰他：「放心好了，我会陪着你直到最后一刻。」
有了我这句保证，他自然没有继续纠缠。
可不知是不是我这番举动惹恼了他，当夜他就拉了两个丫鬟一同在房里服侍。
次日，沈端便让许意把这俩丫鬟抬成了妾室。
后来我去探望许意，发现她人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家中住着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还有一个美艳的小妾，现下又多少纳了两位妾室。
此番行为，可谓是让许意这个正牌夫人扫尽了颜面，若我是许意，恐怕也是这般憔悴。
沈端的的仕途并非是一帆风顺。
他时常在外喝的烂醉后回来向我抱怨。
如今朝中分为两个势力，一派是太子，一派是景王。
而沈端便是投在太子的麾下。
可他有职无权，手上并没有多少兵力，故而太子并不看重于他。
我笑着对沈端说：「若是明珠被泥土掩盖光芒，待洗净泥土之后，自然会被人赏识。」
沈端来了兴致，问我这是何意。
我躺在沈端怀里，将早就准备好的瓷瓶放到了他的手中。
沈端即刻心领神会，十分欣喜地吻在了我的额间。
而我看着他兴奋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我制作毒药的手艺其实远比我的医术要好，但是鲜有人知。
因为我做出来的毒不仅无色无味，毒发时会让人看着更像是染了恶疾，就连最好的代付都诊断不出。
果然，没出几日，太子麾下的两员大将就一个染了风寒，一个得了心疾，虽病不至死，但只能卧床细养。
空出来的职位，只能有人去顶上，沈端自然而然地提到了提拔。
可惜的是，沈端的仕途是顺遂了，后院却是不大太平。
原本沈家只有舞姬一个小妾，她就算有心争风吃醋，也不敢作到我跟许意的头上。
但自从纳了那两个丫鬟，三个人就为了沈端那点子虚无缥缈的宠爱，挣的头破血流。
我跟许意赶到劝架之时，三个人打的正乱。
「呸，你们两个**的货色，也敢说将军的心里装的是你们。」
这是那舞姬的声音，听起来尤为泼辣。
「将军昨晚说了，唯有我们姐妹二人才是他真心喜欢之人。」
一下子喜欢两个，这俩丫鬟听了也能接受，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你们还真是大言不惭，府里谁人不知将军只爱陆姑娘一人。」
「那都是将军装的，将军说他只是利用陆姑娘做大事。」
后面她们再吵些什么，我便听不清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竟然只是利用！
身旁的许意掰开了我嵌入掌心的手指，将我拉回了她的院子。
我留着眼泪问许意，沈端是不是也是这般同她说的。
许意微微叹息一声，微微点了点头。
我心中顿时一片明朗，之前所有的疑惑也迎刃而解。
怪不得许意从不曾将我视作敌人，原是她早就知道我对他的夫人之位，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沈端啊沈端，你对每个女子都说心中只有对方，可你究竟爱的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