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许锦芝走了一周,除了那天的夺命电话再没什么消息了,肖禾乐得自由,状态也好的不得了,学习效率高到飞起。

按照计划她今天有个学术研讨会要去参加,虽然之前递交过申请表和论文,但是当天还需要导师的一张推荐表才能入场。

肖禾想了想,林涵她不敢去找,剩下的老师不认识,只好硬着头皮去敲谷溪办公室的门。

“小博士,你找我有事啊?”

肖禾挤出些笑容,尽量挤的自然又灿烂,把需要签字的事一说,谷溪知道许锦芝不在,又应承过照看这几个学生,自然是二话没说,大手一挥就签了字,一边写推荐语,顺带问了几句近况。

肖禾站在一边有问必答,谷溪的笔在他手下潇洒舞动,她看着这字是越写越多,忍不住开口提醒道:“谷老师,这个不用写满,四五行就可以了。”

谷溪停了一下笔,又继续动起来,没抬头说道:“学生优秀,可写的东西多,我还嫌这空间给小了呢。”

……

肖禾吞了吞口水,她在心里咆哮。

苍天,可不要捧杀我,我纯纯一凡夫俗子啊,和那个什么司湳比,那简直天和地的差距!

正拧着眉思考怎么措辞时,谷溪没有等她回答,又吩咐道:“你到隔壁打印室帮我把这份表再打三张出来。”

肖禾巴不得现在给她找点事干,闻言答应了一声赶紧出去了。

再回来时推荐表已经写好了,规规矩矩放在桌子边上。

肖禾把打出来的新表交给谷溪,不明白是要干什么,她低头拿起写的满满当当的表,正要道谢时,看见对面的谷溪又是大手一挥,在每张推荐表上都签了名字,各写了两行话。

这操作看呆了她。

背后响起几声叩门声,随着一声“请进”,三个人一齐涌进了不大的办公室。

谷溪把那三张表递给他们,“去,跟着学姐开开眼界,回来写个汇报。”

随后,不等几个人回话,自己率先扬长而去了,留下四人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

肖禾心里哀嚎,这老师怎么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跑了呢。

他们三只有这个表,万一进不去会议大厅,这开眼界的任务她可怎么完成呦。

肖禾看了那三一眼,他们显然不考虑这些,一脸兴奋,“走吧,学姐。”

徐季阳也在里头,“小博士,你现在连我们导师的学生都管啊。”

肖禾站着没动,“人两研一的去开眼界,你一个研三老大哥跟着干嘛?”

徐季阳挺无辜,摊了摊手,“你也听见了,是我导让我去吧。”

肖禾斜睨了他一眼,嘴上说:“走吧。”

几人走出办公室,带上门,徐季阳跟在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有谷老头的面子在,我们没准儿能进去,放心吧。”

肖禾眨眨眸子,心想也是。

研讨会地点在c大,和华大的位置正对角,几个人换乘了三趟地铁才到了学校。

他们来的算早,会议还没开始,报告厅里里外外聚集了不少人,除了他们这些学生,还有许多各地来的学者。肖禾刷着手机上的名单,匆匆一扫,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我说什么了,是不是拿着谷老头的推荐表就没问题。”徐季阳拍了拍坐在他前头的肖禾。

“算你小子料事如神。”肖禾没回头,视线仍然在手机屏幕上的人名。

“我天,那好像是科大的司湳教授。”

“啊?哪呢哪呢!”

报告厅里不安静,三五人坐在一起说着话,但并不吵闹,大家基本都压着声音在谈论。

这两声有些高昂的对话放在四周的窸窸窣窣里算是突兀。

发出这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带来的两个小学妹。

肖禾仍然看着手机,轻声哼了一声,仅仅像是清嗓子而已。

两个学妹立马从门口收回视线,端坐回座位上。

出来就代表着学校,她再迷糊也不能出来丢人,更何况今天是她把人带出来的,怎么着都得看好他们。

等等……刚刚那两说司湳?肖禾从刚刚退出来的页面再次点了进去,快速滑动了几下,在参会学者里搜罗了一圈,果然看到了这两个字。

他怎么来了?

再一抬头,就看见那人站在离门口不远的窗台处,和旁边的两个人说着什么。似乎是因为四周的嘈杂影响了交流,他向一旁稍稍倾着身子,微垂着头,目光总是在那几人站定的一片范围内,时而点点头,说话间偶尔蹙起眉头,但很快又松开,会紧跟着一个不露齿的微笑,那个短暂的蹙眉仿佛只是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感叹。

也不怪两学妹一眼就看到了他,这人实在是太出众了。个子高到一眼扫过去就能注意到,一身偏休闲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高级又贵气,没有压抑沉闷之感,反而多了些稳重,和…难以形容的酷。

肖禾不知道怎么表达那种感觉,只知道自己盯着他整整看了十分钟,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窗户往座位走来了。

他走到学者的区域,在摆着自己名字的座椅前坐下。

这位置和肖禾隔着一条过道和两三排座位。从她的视角能看到他在坐下的时候右手解开了西装外套的一颗纽扣。再之后,他低头看着手边的资料,每隔几分钟翻过一页,手臂弯曲而挤出的衣服褶皱堆积在熨烫平整的袖子上。侧颜沉静而姣好,恰到好处或者说完美的线条极其适合用来描摹和雕刻。

肖禾再次看的失了神,她本来想收回视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控制住那欲罢不能的窥探欲,就这样鬼使神差地像个变态一样观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学了这么多年的主张观点、客观规律,她思考世界,思考人生,思考存在,本以为自己早就站在超脱万物的高度上清心寡欲了。这几年没别的,她在和圣人哲人打交道的路上把自己超度了,什么情啊爱啊,痴啊恨啊。

智者不入爱河,肖禾只讲道德。

事实也确实如此——明明一向不为男色所动,然而最近却频频破功、破戒。

蛊王。

肖禾眼神不善,恶狠狠下了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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