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我坐在餐桌边，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保姆张妈特地给我下了一碗长寿面，祝我生日快乐。
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梦？
可是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好像刚刚发生的一样。
绑架、坠楼。
我甚至还能听见自己脑袋摔碎的声音。
我连忙跳下椅子，想去卧室看妈妈还在不在床上。
我记得，她这个时候刚和爸爸吵完架，然后摔了手机，伏在床边，肩膀一耸一耸地哭泣。
我往楼梯上跑，跑得太急，在楼梯上摔了一跤。
保姆跟在我后面喊：「小姐！我的小祖宗，你慢点！摔伤了可怎么办？」
我想告诉她，被绊倒是很疼，但这只是楼梯而已，我不怕的。
我可是连十七楼的高度都摔下来过了。
下一秒，同样焦急的妈妈从楼上跑下来。
她赤着脚，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看到我，妈妈瞬间红了眼眶，一把抱起我，紧紧搂在怀里。
「对不起，妈妈没保护好你。」
我眨了眨眼。
难道妈妈也跟我做了一样的梦吗？
小时候我做了噩梦，害怕得躲在被窝里哭。
爸爸妈妈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已经哭湿了枕头的我。
爸爸会一边笑我胆子小，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说不怕，有爸爸在呢。
他说我是遗传的妈妈，妈妈跟我一样胆小，会被噩梦吓哭。
妈妈就坐在另一边生气地瞪他，怪他揭自己老底。
现在爸爸不在了，轮到我轻轻拍妈妈的背，就像记忆里爸爸那样。
「有小可在，妈妈，不怕。」
妈妈的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
不久前噩梦般的经历里，她一下没哭。
如今却哭得像个小孩。
冰凉的泪流进我脖子里，我一点点替妈妈擦干脸。
保姆无措地看着抱在一起的我俩。
她在我们家做了很多年，从我出生起她就在了。
她对爸爸妈妈的事了如指掌。
见妈妈哭成这样，就知道一定又是爸爸伤了她的心。
她轻声劝慰：「夫人，别伤心，今天小姐生日，先生他总要回来一趟的。」
妈妈仿佛没听见似的，搂着我不肯撒手。
好半天，她终于抬起头问我：「小可，妈妈给你找个新爸爸，好不好？」
这话惊掉了保姆的下巴。
她委婉地提醒道：「夫人，这话在小姐面前说不太好……」
不会啊。
我觉得很好。
我的爸爸不爱妈妈，也不爱我了。
他甚至不管我们的死活。
沈阿姨的女儿沈沁跟我是同班同学。
昨天沈沁还告诉我，我的爸爸就快是她的了。
那把我的爸爸送给她，妈妈再给我找个新爸爸。
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