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牧骋的眼里写满了认真，他没有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觉得我蠢得好骗。
我翻了个身，铁架床发出‘嘎吱’一声声响，轻微晃动着撞向墙壁。
墙壁脱落，我的声音冰冷。
“睡觉。”
黑夜中，我听到牧骋轻笑了一声，若有似无。
我合上眼许久，依然睡不着。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堆积在我的脑海中，密密麻麻，挥之不去。
身后是牧骋均匀的呼吸声，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我轻声呢喃着问道：“照片上那个女人是谁？”
牧骋睁开眼，沉默了几秒后，他才开了口。
“是我妹妹。”
我回想起上一次，牧骋说她死了，就死在这。
随后又想起了那个被按在地上打到血肉模糊的女人，心猛然一揪。
这里就像个吃人的黑洞，陷进去就咱难出去了。
我转过身来，眼睛轻轻眨了眨，语气也放得轻柔了些。
“她是怎么死的？”
牧骋看着我，眼底波澜起伏。
“她被人带到这里，偷跑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女生被抓了回去，后来那个小姑娘逃了出去，她的尸体被扔进了山里。”
牧骋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某件事。
他的模样有些痛苦，眉头紧锁着，脸色都带着些许苍白。
我从来没见过牧骋这个样子过。
但光是想想，我就足以知道有多可怕。
“尸检结果出来时，我们家里人都崩溃了，这里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
我听着牧骋的话沉默了。
他继续说道：“那个女生逃出来后报了警，联系到了我们，把我妹妹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我。”
我看着牧骋轻轻说道：“所以你就来了这里，是为了替你妹妹报仇。可为什么你不带着警察直接将他们抓起来？”
牧骋轻轻抬起眼帘，眼底满是痛苦。
“娇娇，你应该知道，只有打进高层，将总部全部捣毁送进去，这一切才算是结束。”
牧骋说的对，是握想的太简单了。
他想做的不是单单让害死他妹妹的凶手们受到惩罚。
而是笼罩在这片阴暗之上，精心布局撒下海王的每一个策划者。
这才是牧骋真正的目的。
牧骋垂眼，声音沉沉。
“最开始我想到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在反对，这里太危险了，牧家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儿子了。”
我看着牧骋，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部，似乎这样就能给他一丝些许的安慰。
就像小的时候，我母亲这样安抚我一样。
牧骋的情绪向来不会外泄，我时常觉得看不透他。
可此时他坦诚的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在我的面前，倒是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我这样问牧骋。
我轻轻挪动着身子靠近着牧骋。
这张床实在是太狭窄了，我这样一动，我和牧骋之间的缝隙几乎快要看不见。
“我说——如果当初我妹妹在这里能有一个人给她希望救她出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