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月周宴淮第7章

说完风一样跑进去,大喊道,“阿月姐姐回来了!阿月姐姐回来了!”

二婶见她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骂道,“要死了,回来就回来,喊什么喊,你是没见过她吗?”

话音刚落,就见周宴淮牵着陆挽月的手走了进来。

众人瞬间噤声。

不是说待会儿开车把老太爷送过去吗?怎么陆挽月来了,还带着她丈夫?

周宴淮从来没有参加过陆家族里面的家宴,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钟美兰觉得陆家农村的亲戚太多,怕他们参加婚宴行为举止上不了台面,有损周家的脸面,压根就没邀请他们。

所以很多人其实都是第一次见周宴淮。

他们嘴上嫌恶陆挽月“不思进取”,一毕业就嫁人,其实谁心里不羡慕呢?

江城周家,那是多少人几辈子都够不到的阶层。

刚刚谁说陆挽月不当家,在家里说不上话?住个人都做不了主来着?

周宴淮这一露面,就已经打得不少人脸疼了。

陆思瑶当然是脸色最不好看那个,不过她很快缓过神,上前道,“姐,姐夫,你们怎么来了?”

陆挽月还没开口,就听周宴淮道,“我太太比较重视家庭,老爷子病刚好,坐着过去不舒服,她特意喊我把家里床车开过来接人。”

陆思瑶……

陆挽月意外的看了周宴淮一眼。

这家伙,是在替她说话?

陆思瑶表情就不那么好看了,周宴淮语气虽然很淡,但是话里却总透着一股嘲讽,而且刻意说什么“重视家庭”,好像是故意回击她刚刚说的话一样。

“还是挽月想的周到,”陆旭升对周宴淮的来访是喜出望外,赶紧招呼道,“都别站着了,赶紧进来吧。”

“岳父,”周宴淮叫住他,淡淡道,“车里东西有点多,找几个人过来帮忙搬一搬吧。”

于是几分钟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一群人从车上卸下来小半车的礼品。

几千一两的茶叶,进口的上等燕窝花胶,几百一克的藏红花论斤送,上百年的野山参一送就是八颗,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价值不菲的稀罕物,有些甚至见都没见过。

别说亲戚们目瞪口呆,就连陆旭升都被这厚礼砸得有点迷糊。

“这……这也太破费了吧。”

“挽月说,老太爷难得来一趟,不能怠慢了,这也不算多,也就她录一期节目的片酬吧。”

陆挽月……

众人……

这么些东西少说也有好几百万,在周宴淮嘴里居然还是轻描淡写的不够多。

而且特意点出是陆挽月的片酬买的,也是回应了陆思瑶那句“伸手问人要钱”。

陆思瑶确定周宴淮刚刚绝对时听到了她和亲戚说得那些话,所以进门两句话,句句都针对她。

且不说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是陆挽月花的钱,周宴淮能陪她走这一趟,就足以证明周家对她的重视。

刚刚那些七嘴八舌贬低陆挽月的亲戚,这会儿是一个屁也蹦不出来。

二婶看着陆思瑶吃瘪的样子,心中暗自舒坦,甚至不忘添一把柴。

“大哥,你可真是好福气,你看挽月两口子来这一趟,跟搬家一样,要不怎么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呢。”

周宴淮今天来一出,简直太给陆旭升面子,他脸上容光焕发,嘴上满口的谦虚低调,“这些都是虚的,孩子们过得好才是要紧的。”

二婶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话指陆思瑶,“思瑶,你在江盛上班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陆思瑶正恼火着,听见二婶的话,窝火地瞪她一眼,“二婶,我们签有保密协议,这不是能随便说的。”

二婶不以为意,“你是跟家里人说,又不是跟外人说,我们还能给你说出去不成?”

陆思瑶气得脸都绿了。

她就是成心这时候问来扮她难看,陆挽月带了一堆高档货回娘家,她赚的再多,一年的工资也买不起这些东西。

“这女娃嘛,学得好还是不如嫁得好,不怕伸手问人要钱,就怕伸出手,连能要钱的人都没有。”

陆挽月虽然不喜欢这个二婶,也不赞同她说的话,但是看见陆思瑶被挤兑地说出不话,还是挺有意思的。

就是不知道今天周宴淮是不是出门吃错了药,表现得挺像个人的。

陆旭升适时替陆思瑶解围,“思瑶,去楼上看看你太爷爷衣服换好没,挽月来接他了。”

陆思瑶绷着脸应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二婶神清气爽,随后就当着众人面说,“其实今天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我们家子风过了C大的研究生面试。”

大家稀稀拉拉地笑了两声,没人接她的话。

如果说大家不喜欢贺雨柔是因为她过分炫娃,那大家不喜欢二婶就不止炫娃这一个罪名了。

贺雨柔炫,那是人家闺女确实厉害,断层第一。

二婶炫,不但要抬高自己孩子,还要贬低别人家的孩子。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她还有更奇葩的操作。

镇上流传下来的习俗,一旦有孩子考上大学,都要大宴亲朋,以此庆贺,当然,亲朋好友也会贴上红包,代表对这个孩子前途的祝福。

所以陆挽月考上T大,贺雨柔在老家宴请八十八桌,一分钱不收请亲朋好友过去白吃白喝,就算有人酸,那也是牌面十足,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大气。

二婶呢,她儿子录取书刚下来,就开始四处通知,自己要待客庆祝儿子“高中”。

她把声势弄得极大,等大家捐了份子钱,过去吃席,才发现她在家门口弄了几张破破烂烂的桌子,让大家去家里吃。

你在家弄也行了,镇上做红白事的师傅手艺也是顶尖尖的,花费也比店里少很多,结果她这都舍不得花钱,自己烩了一大锅烩菜,用来招待来客。

就那一锅烩菜,用的还全是他们家卖剩下的萝卜白菜烩的,里面肉片数都数得清。

收了十几万的红包,就弄这一锅萝卜疙瘩让人吃,谁家是缺这点吃的吗?太埋汰人了!

关键不是二婶家没钱,陆家除了陆旭升,过得最好的就数他们家了。

几十亩的果园,光是这一年都上百万的收入,她老公勤快能干,在陆旭升公司做仓管,一年也好几十万。

这么有钱,待个客抠抠搜搜,还尽想着从别的亲戚身上搜刮,谁能待见她?

所以她这回一说她儿子被C大研究生录取,大家都不想吱声,这不是摆明了又来坑他们的份子钱吗?

见没人接话,二婶也不觉得尴尬,在她眼里,这些亲戚无非就是嫉妒罢了。

她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老四媳妇身上,“老四家,你们家宏博今年二战,考得怎么样?”

四婶不愿接二婶的话茬,只淡淡道,“孩子自己的事,我没问。”

二婶说,“这怎么能是他们自己的事呢,考学可是家里的大事,宏博去年考那么差,今年又多复习了一年,总要有点进步吧?我家子风面试都下来了,他这再晚也差不多了吧,还是说考得没有去年好,不敢跟你们提?”

四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是人说的话吗?捧自己家孩子你随便捧,你踩别人是有病吗?

四婶心里憋着气,瞥见陆挽月,忽然计上心来。

“宏博自己有主见,不像子风,事事都得二嫂亲力亲为,”说完顿了顿,“二嫂,挽月高考那会儿,大嫂在老家待了八十几桌,还请了有名的戏班子过来唱,这回子风考上研究生,排场不能比这小吧?你怎么也得请个百八十桌吧,毕竟这可是咱老陆家出的第一位研究生,你不能还弄萝卜汤糊弄人吧。”

提及旧事,二婶觉得有点掉面,绷着脸道,“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糊弄人?我这叫低调做人,你看大嫂兴师动众,弄那么大排场,结果呢,她女儿一毕业就结婚,她们母女现在在老家就是个笑话。”

陆挽月脸色骤然一沉,手背突然被人摁住。

周宴淮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她手背的皮肤,不紧不慢道,“为什么是个笑话?二婶这话我有些不明白,我太太嫁给我,很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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