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那刹,薄若幽如坠冰窖。
她身形一晃,手下意识撑住地,掌心却又传来刺骨寒意。
“父亲……你为何要说谎?”
未等薄父再开口,只听霍危楼语气冰冷:“薄若幽,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从今日起,你便在冷宫给柳儿绣制盖头,朕会派人严加看守。若有半分差错,朕都不会轻饶你!”
言罢,他揽过薄妍柳便抬步离去。
而薄若幽凝视着霍危楼的背影,心口疼得险些让她咬破唇舌。
走回冷宫的路上,大雪纷飞。
满目雪白中,唯薄若幽手中那块红布鲜艳得刺眼。
她瞧着,喉间涌上一阵苦涩。
深爱之人即将娶妻,新娘非但不是她,她还要为二人绣制红喜盖头!
多么可笑……
刚踏进殿内,薄若幽便匆匆将红布和剪刀都塞在枕头下,而后靠上床栏,深呼吸缓解着剧痛。
寂静中,几日的疲倦逐渐蔓延全身,她不知不觉睡去。
进到梦中,一声高亢在耳边震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薄家四女薄妍柳,温婉大方,贤良淑德,故册封为皇后,入主中宫——”
薄若幽狠狠一震,循着声望去。
只见霍危楼神情温柔地牵过薄妍柳的手,同她一起走上高台。
“不,不要……”薄若幽跌跌撞撞奔上前,视线紧紧凝着霍危楼,“危楼,是你说此生的妻子只我一人,你怎能背弃诺言,与别人成婚?!”
喊出这一声,薄若幽猛地惊醒。
她睁开眼,尚未定神,只见床榻边立着一道挺拔身影。
借着月光看清来人面容,她眸底划过不可置信。
“危楼?”
霍危楼一双黑漆的眼盯住薄若幽,俯下身低哑问:“你方才梦见了什么,为何喊朕?还是说……这又是你想讨好朕的小把戏?”
薄若幽否认摇头:“没有!”
离得近了,又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话锋一转,“你饮酒了?”
霍危楼没回答,冷嗤着伸手钳住她下颌:“装模作样!”
说完,他就要松手。
视线却瞥到枕下一角红色,扯出,只见红布上连个针眼都没有。
“为何不绣?”霍危楼神色微沉。
薄若幽辨不清他情绪,轻咬着唇迎上他目光:“世间万般女子,找不出一个能眼看着深爱之人与旁人成婚还无动于衷的,我亦不例外。”
“危楼,不管你信与不信,从十三岁起,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成为你的妻!”
不知是她语气太诚挚,还是那壶桃花酒太醉人,霍危楼有片刻的怔楞。
但很快,他就冷冷甩开她,讥讽道:“朕的妻?若朕没成为皇帝,你如今该是霍武凌的妻吧?!”
见他欲走,薄若幽慌不择神地去拉他:“别走,你听我解释……”
话没能说完,霍危楼忽然转过身来,顺着力道直接压着她跌在床上!
一瞬间,两人距离不过分毫,连鼻尖都将要相抵。
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息在沉默中蔓延。
薄若幽呼吸微滞,心跳顿时乱了。
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霍危楼的侧脸,声音轻得如呢喃:“危楼,你相信我好吗?我爱的人只有你……”
不知这句话哪里说错,霍危楼眼神霎时黑沉。
男人修长手指,缓缓挑开她的外衫:“爱朕?好啊,那你倒是证明给朕看——你是如何爱朕的?”
薄若幽凝着他眼中的嘲讽,心底一凉,而就在这时,脑海里却倏地响起系统命令——
【发布任务:请宿主刺杀霍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