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但和所有俗套剧情一样。

在这艘船上,我与陆今安私定终身。

我们家世不同,性格更是迥异。

可抱着对大海同样的狂热,我们惺惺相惜。

相惜最终成了相爱。

而在感情上,陆今安堪称木讷。

他通过不断折磨我来表达爱意。

譬如派给我做不完的脏活累活,手抄五万字实验报告等等。

等我受不住向他求助,他就会压住上扬的嘴角,快步走过来帮我。

我常常告诫他:「爱人如养花,娇惯是浇灌。」

他思考半晌,偏头问:「什么意思?」

后来我才知道,他并非不懂如何爱人。

科考队在某个港口停泊时,他领了个女孩上船。

她叫宁知棠,生得明媚动人。

陆今安没有把她举到栏杆外,也没让她一寸寸将甲板擦干净。

他只是轻轻搂着她:「捎朋友一段路。」

有船员告诉我,宁知棠是陆今安大学时期的女友。

后来她远赴国外,二人才分的手。

我承认,纵使理想如海洋般宽阔,但爱情的港湾容不下第三艘船舶。

在陆今安面前,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最气愤时,我怒斥道:「她凭什么能登上这艘船?」

明明对大海一窍不通,明明只会举着相机瞎拍。

他皱起眉反问:

「凭什么?江望,这句话你该去问你的父亲。」

我们之间,就像冰川裂了一条微小的缝隙,表面上看起来并无异常。

可实际上一点微小的变化就能让其分崩离析。

而这点变化来得很快。

当晚凌晨,我被船体巨大的晃动震醒。

浓稠的黑雾里,冰川像如同一道银色的利刃豁开了船头。

四处都在漏水。

我下意识看向陆今安,他正有条不紊地指挥全员撤离。

我们的目光接触不足片刻,但长久的默契让我顷刻间明白他眼神里的含义。

「保护实验数据!」

我冲进实验室,尽可能将数据导入到硬盘中,再用防水袋牢牢锁住。

做完这一切,实验室的水已经到了腰部。

我艰难地返回甲板,上面却空无一人。

不远处,陆今安正抱着宁知棠,往救生筏撤离。

直到桅杆最顶端没入海水,我都没等到他的回眸。

这一等,就是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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