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深夜，大雨磅礴。
我坐在沙发上，等待萧衍回家。
想跟他商量一下，离婚的事。
没错，离婚，程令仪教我的。
她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离开萧衍，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相信她。
只是还有些害怕。
所以直到今天，距离那场宴会，足足过了一个礼拜的今天，
我才彻底下定决心，想跟萧衍谈谈。
「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作甚？装神弄鬼！」
忐忑不安时，萧衍终于回来了。
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对我的责骂。
我习惯了，倒也没呛他，只是在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时，下意识抿唇。
酒味，他是去喝酒了。
因为程令仪不搭理他？
思绪在脑中游荡，若是以往，我定会第一时间去替他准备蜂蜜水解酒。
但现在，我只当没发现，淡声开口，「我有件事想跟你谈。」
「区区小女子，也配同朕说‘谈’？」
萧衍脚步不停，越过我就要上楼。
我连忙大喊，「我想跟你离婚！」
这下，萧衍的身影果然停顿了。
他转回身，挑起眉，「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离婚。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我道：「现在程令仪活过来了，你想跟她长相厮守，那我这个妻子只会是阻碍，不如我们现在就离婚，你好去追求她，我也好去找....」
找我活着的意义。
我这么想说，可在看到萧衍脸上的神情时，
忽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眼底的嘲讽毫不掩饰，就像我说的话，全是荒谬的废话。
「宋青姝，」
他冷声开口，「你长本事了，敢跟朕说和离？莫不是以为在这里，离异的女子能过得很好？」
「不管在哪，女子唯一的作用便是相夫教子，你一个嫁过人的不洁之身，还有哪个男人愿意接纳你？若真离开朕，你最多也就落得个肉身侍人的下场。」
「再说了，」
他忽地嗤笑，「朕是皇帝，是天子，你个女人凭什么跟朕谈和离？自己到外面跪一个时辰，好好长长记性！」
....好一个女子的作用是相夫教子，好一个不洁之身。
就算在大梁，女子也不是工具，而是活生生的人！
不禁气得浑身发抖，我再也忍不住，第一次开口反驳他，「萧衍，你醒醒吧，你已经不是皇帝了！」
萧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随后眼神越发凌厉。
可这回，我忽然不觉得怕了。
「你以为你还是坐拥数十万将士的帝王，能掌控他人生死吗？来到这里，你除了你那个破公司，什么也没有，而在这里，女子也能工作，能自己养活自己。」
我越说越有底气，「所以我要跟你离婚，怎么了？你又凭什么让我出去跪，我就不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畅快，真畅快！
挤压了十几年的情绪，居然在这里得到了释放。
我甚至不自觉扬起了唇角。
却在听见萧衍下一句话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宋青姝，你很得意啊？」
他走近我，一把揪起我的衣领，「是，朕是没有将士了，但朕对付你一个女人，绰绰有余。」
说罢，他竟大力将我扛起，直接扔到了房外。
雨水瞬间打湿我的衣衫，浇得我视线模糊。
我听见他说，「你这么能耐，便别住朕的房子，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