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江尧僵在原地。
他不知该作何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始终在思索着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摆。
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推测，柯如烟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故意在试探自己。
忘记一段过往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他也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单单忘记感情的片段，而记得别的事情……
见戚江尧不回答，柯如烟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沈警官，应该是我记错了。”
她轻猫淡写的盖过这件事，反而说起了被赵海深打断之前，戚江尧问的那个问题。
“赵梅是单亲家庭，妈妈前几年就死了，除了她爸赵诚，家里还有几个妹妹。”
戚江尧情绪复杂。
几乎强行按下关于柯如烟的情绪，思考公事。
他问：“关于赵梅的母亲，你知道多少。”
柯如烟：“一点都不知道，只依稀听过是外地人。”
“外地人?”
戚江尧剑眉拧的更深：“那你知道她葬在哪儿吗?”
柯如烟摇头：“不知道。”3
戚江尧颔首，突然停下脚步：“秦老师，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柯如烟跟着驻足，手指却悄然攥紧。
她知道父亲的案子是戚江尧承办，只是忘记了具体的细节。
实话说，她知道戚江尧是职责所在，但是还是忍不住心怀芥蒂。
问话如实告知是自己的本分，其他就不是了。
柯如烟皱眉：“沈警官，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帮忙。”
戚江尧猜到她会是这个答案。
犹豫了瞬之后才开口。
“秦老师，实不相瞒，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查一桩拐卖案。”
“拐卖的对象有妇女有儿童，而赵家村是我的第一怀疑对象。”
戚江尧定定的看着她：“根据我的推测，赵梅的母亲或许会是二十多年前被拐卖的大学生……”
“晚夏。”他哽了哽，“我不勉强，但是在这里，除了你我不知道该信任谁。”
柯如烟满脸惊愕，显然没想到赵家村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她脸色有些发白：“那……你有没有跟校长说过。”
戚江尧脸色微沉：“没有，我跟他说，我只是来调查少年案，明天就走。”
柯如烟这才觉察到事情的沈重。
她思绪几经转圜，往日那些对不上的细节一一在脑海中印证。
难怪整个村子对外来的人始终保持警惕。
难怪在她提出家访的时候被校长阻拦。
难怪来学校读书的总是男女比例这么不协调。
她忽然有些感叹，虽然自己是单亲家庭，但父亲给足她宠爱和任性的底气。
如果不是这次出来支教，她甚至不知道原来外面有这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
有这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等待着救赎。
柯如烟沉思一瞬，问：“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戚江尧冷峻的脸霎时冰雪消融，眼底闪过笑意：“先和赵梅聊聊，问问她家里的情况，最好问清楚她母亲的墓碑在哪。”
找学生聊聊这件事对柯如烟来说并不难，当即应下：“好。”
说完，她转身就要去办。
手腕却兀的被戚江尧拉住：“秦老师，给个联系方式。”
柯如烟不解回头。
戚江尧欲盖弥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遇见危险，可以打我电话。”
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