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堪堪扯了外衣披在身上,就惶恐的从床上坠了下来。
我还未言,只觉得六十岁的太后经过我身边时,带起一阵风。
手里捏着明晃晃的簪子。
我心头一动,猛然起身挡在了齐王身前。
这一簪子不偏不倚的扎在我的额头。
顿时暗红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臣有错,若是太后放过齐王,臣保证日后再不见此人,今日若是太后杀了他,臣便随他而去。”
我不图后位,甚至不图齐王的心。
可是我的心上之人。
危险之前,我愿以命相保。
我扑在地上紧紧抱着太后的双腿,空气静的只听到从我额头流出的鲜血溅落地面发出的滴答声响。
这么短的时间我已经想过,太后不会杀我。她要杀齐王。
曾经有见过我的豪门贵公子为我美艳折服,不止一次的向我投过橄榄枝。
太后面上提点我要身系朝政,却在背后除掉了让我分心的人。
而齐王,一个废太子,挂着齐王的闲职。与那些贵公子无异。
地上的血越聚越多。
随着我抱着她腿的力量也总归是松了下来,太后总归是先服输了。
她动作艰难的蹲下身,长长的指甲挑起我满是鲜血的下巴。
“你这么聪明,不会看上了一个废物吧,若是喜欢男人,什么样的哀家都会给你找到,今日回去,哀家就送你两个。”
她动作轻的像是爱抚一根羽毛。
她牵着我的手离去,让我不许回头。
我蹒跚跟上,不想他为何不再危险之时顾我性命。只是想,他该安全了吧。
回去之后,我住的舒雨宫便收到了两个面首。
我不敢违了太后的美意。
草草敷了伤口,便斜卧在榻上捏着酒杯,与两人寻欢作乐。
说实话,这两人论容貌确实不必齐王差。
而且还会吹拉弹唱,逗我开心。
可是我一点都提不起心思。
若是平时,看望小皇帝之后我会回宫中批太后拿过来让我定夺的奏折。
如今桌上还有一个棘手的折子没发放。
江南水灾。年年入夏,江南的堤坝都要决堤一次。
年年修年年出问题。
今年离雨季还差数月,朝中有人提议堤坝要提前修。
但是偏偏边境又出了乱子。
于是朝廷打起了架,这钱花在哪。
我想修理水坝,但要一劳永逸,我需要拿出让人信服的方案,方能说服不满的群臣,可是这水利图我画了两年,总归还差那么一点。
眼下,即已与太后生了间隙,不得不强撑着朦胧的醉眼。
任由二人为我捏肩捶背。
一直折腾到天大亮,我才遣退了两人,迷迷糊糊睡去。
只是,朦胧中,我看到为我掌灯的宫女面色阴暗的出了宫,我打了一个哆嗦,顿时睡意全无。
掌灯宫女是太后的人。
为了让她老人家放心,这些年我处处小心,即便与齐王密谋也瞒过了她的眼。
昨夜,那面首三番五次想挑我的衣,都被我拒绝了。
他们顺的是太后的旨意,拒绝他们就是拒绝太后。
齐王说,成败就在近日了,我不能破了他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