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嘶......疼......这是要变兔子啊。”于愿哀怨地望着镜子里自己的红眼睛,伸手在眼眶下面揉了揉。其实于愿大多是不戴隐形眼镜的,眼球上敷上层塑料薄膜想想就要窒息了,况且戴隐形也确实会如此,还是放飞自我的眼睛最舒服。可惜于愿高度近视,平时必须要带框架眼镜,这次要不是方以柔有事找她帮忙,她可不会冒着戳瞎眼睛的风险戴隐形眼镜。对着洗手间的镜子不自在的抚了抚衣摆,试图挤出个笑容自我鼓励一下,虽然失败了但于愿还是给方以柔打了个电话。“喂,方以柔呀,你在哪个房间?”于愿拿着电话,左右环顾着走向一排房间的深处。“嗯,我到了16楼了......1608是吗?好,我马上过去......02、03......”按这个规律八号房不远了,于愿把手机随意扔进口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五号房和六号房之间有一个通道,狭小的空间让于愿不得不侧身通过,这时从拐角处悄无声息地就冲出一个人来,硬生生撞在了于愿的肩膀上。“啊——”于愿明显感觉怀里的手机掉了出来顺着身体的曲线滑了下去,于愿下意识地一夹腿,膝盖果然触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幸亏穿了个紧身裙,不然新手机就得报销了”于愿这口气刚缓过来,不想身体却失去平衡跌坐在地,更糟的是她眼前一暗,再睁眼时只剩团团雾气。“哎?我的隐形眼镜......”于愿四处摸索着,气鼓鼓地吐槽道,“你这人怎么横冲直撞的,赶着投胎吗......”对方既不回嘴更无道歉,于愿抬头往他的方向望去,妄想“犀利”的眼神能逼迫对方帮她找眼镜,却见一团黑云岿然不动,“......这人怎么穿得像乌鸦一样”,于愿只得一边腹俳一边盲人似地乱摸。于愿压根没见过自己不戴眼镜的脸,自然也就不清楚其实自己现在瞪眼的样子与其说犀利,不如说是楚楚可怜。只可惜“黑云”毫无同情心,一个转身,抬脚就走。“这都什么人哪......”于愿在地上摸了半天,除了摸出酒店的新地毯很柔软之外,别说隐形眼镜了,连一丝灰尘也无。于愿叹口气,眼睛眯着、手摸着辨别门牌上的号码,谁说高度近视不算残疾来着?“额......05......06,哎?这个是6吧?也蛮像8的......”于愿双手在门上摸着,紧贴着门牌,努力想把眼光聚焦在门牌的位置。“这酒店也太节约了吧,门牌做得这么小是要怎样......”于愿想着如果这是6那下一个就是7,如果是8拿下一个就是9,7和9总不至于这么难区分吧?可是从1606房门后伸出的一只手让她永远失去了分辨的机会......因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把她拖进了房间。于愿根本没来得及弄清是怎么回事,只听见那个低沉压抑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痒痒的。“王总派来的?”于愿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过去,这男人下手的力道和“怜香惜玉”这个词背道而驰,晕眩中的于愿只求能四肢健全地离开房间。透过交错的光影,一个健硕的男性身影渐渐被勾勒出来,蜂腰窄臀四肢修长,宽阔肩膀上的隆起让于愿肯定:他在健身房砸了不少银子。“这是1608吗?”于愿不死心地问,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进错房间了。于愿之所以会来这个酒店,本是为了帮方以柔报仇,找到1608的男房客,先秋波暗送继而妩媚**,等鱼上钩了,再暴打解气,以她跆拳道黑带的身手,打倒那种长期浸淫酒色的渣男毫不费力,更何况方以柔还给她看过那人的照片。那人矮矮胖胖的,远看像球,近看像放大版mm豆靠垫,怎么可能有眼前人的好身材?于愿急忙点头哈腰地扔下一句“对不起我走错了”后,一边说一边撒腿开溜。谁知那人轻轻松松地一把拉回了于愿,重重地按在门板上。肩膀疼痛感实实在在地激怒了于愿,她正要发作,眼前的一张脸迅速放大。“你......你别靠那么近啊......”温廷羸玩味地看向于愿,嘴角慢慢地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细细地观赏着于愿白皙润滑的小脸蛋,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娇艳欲滴的晶莹双唇,心想:长得倒是不错,只可惜,进了这一行。“玩欲擒故纵吗?”那男人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啥?”于愿瞪大眼睛,既气恼又莫名。她很想看清面前的人,可温廷羸逆光而立,窗外的光线在他背后散出点点金芒,他的脸则隐匿在暗影中,原本就近视的于愿更加看不清了。“不明白我的话吗,小野猫?”男人身上独特的气味将于愿紧紧包裹,一股陌生又危险的预感笼罩了于愿的心头,她拼命挣扎可温廷羸已经将她的手臂紧紧地禁锢住了。温廷羸手肘抵住了门板,将手伸过于愿的腰后,啪嗒一声,锁舌弹出的声音也是于愿心死的声音。温廷羸略略低下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身下眼中满是惊恐的女人。他暗自冷笑一声。真是世殊时异,流莺暗娼的演技都进步到了这个境界,诚惶诚恐和欲擒故纵融为一体,反倒真让人生出些我见犹怜的心情来。温廷羸不禁想起早上参加的饭局,就是设在这座酒店里。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间,红酒瓶摇晃了一下,紧接着温廷羸的衬衣上便出现了巨大的红酒渍。王总脸上堆满歉意的笑容,连忙拿了纸在衬衣上按着,在看见温廷羸皱了皱眉之后,便叫手下开了一间房,请他上去更衣。“姓王的怕是活够了,竟敢往我的衣服上洒。”温廷羸随即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让他送衣服过来,解了衣服冲冲晦气。然而他不久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头部一阵阵晕眩不说,口干舌燥,更要命的是,身体像是着火了一般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