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萱在公司连轴转了好几天，并没有等到程闻山寄来的离婚协议书，等来的是一批又一批的催债者。
公司出了些问题，她爷爷生前为了力挽狂澜，到处求人，欠下了不少债。
尽管如此，还是挽救不了。
不但没有真正帮得上忙的人愿意帮上一把，最后还心力交瘁，直接倒在了公司。
一倒就再没醒来。
虽然这两年老爷子身体本就不太好了，这些糟心的事或许只是让他的病情加速罢了。
但不管怎么样，通过这件事，她还是看透了人情冷暖。
季明萱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一点糖没加。
将咖啡端着到办公桌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宋朝时叹着气走了进来。
“宋叔，怎么样？走了吗？”季明萱深吸一口气，将咖啡放下，然后走过去。
“走了，不过他们还会再来的”，宋朝时摇头无奈。
催债的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季明萱垂眸，悠悠点了点头。
沉默好几秒，季明萱再次抬眸看向他，眼眸坚定了几分，“宋叔，你帮我把所有的债务算一下，另外”，她顿了两秒，继续开口，“你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吧。”
宋朝时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一会去找程闻山，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所有钱都还上的。”
钱若还不上，公司可能面临破产或直接被瓜分了，不管怎么样，公司是她爷爷一辈子的心血。
离婚协议书真被放到办公桌上的时候，季明萱直直看着离婚协议那几个字，还是不由心酸。
她拿了笔，还是一笔一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将笔丢下，她深吸一大口气，将电话拨了出去。
程闻山的电话已经在她通讯录里躺了三年了，无任何往来，好多次，季明萱都想把他删了，却还是放不下，舍不得。
出乎意料，电话倒是很快被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程闻山的声音，很清淡。
“我是季明萱”，季明萱开了口，先自我介绍，因为她甚至怀疑程闻山还记不记得这是她的号码。
“我知道”，程闻山的声音依旧冷静，顿了顿，才开口问，“什么事？”
“我想跟你见一面，方便吗？”
季明萱问这话的时候，突然有点心酸想哭，但忍住了。
不找秦家，哪怕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姜爷爷也不曾去跟秦家开口，程闻山那样一走了之，对季明萱的厌恶之情已然足够明显，他要是再找秦家帮忙，指不定秦家会怎样将季明萱看低。
他最疼爱的孙女，他可舍不得让她陷入难堪之中。
“可以，你过来吧”，程闻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
程闻山对季明萱就是淡，季明萱说喜欢他，他反应很淡，甚至被逼迫着结婚，他也不曾歇斯底里的去恨和咆哮，他只是很干脆的一走了之。
当初程闻山走的时候，她挺痛苦的，那段最痛苦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现在，似乎已经没太大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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