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缇发出一声尖叫，被奶油糊了满脸。
许泽谦立马冲到她身边，见桌上没有纸，便直接用衣袖给她擦。
我记得他穿着的这件毛衣，还是我亲手给他织的。
他平日里宝贵得不得了，连起个线头都会心疼半天。
舒缇眼眶红了，「泽谦哥你看她，她怎么这样啊？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许泽谦也愠怒地看向我，「沈听晚，你这样像话吗？」
他眼里的责备明晃晃，「我过生日，舒缇她给我买一块蛋糕怎么了，你就这么小心眼吗？」
就好像我做了一件多么伤天害理的事。
看着他温柔地替另一个女人擦奶油的画面，昔日往事不由从我脑中浮现而过。
穿着校服的少年，低头小心翼翼地给我脸上擦药。
我只是稍稍皱下眉头，他都要紧张地询问半天。
是不是下手重了。
有没有哪里把你弄疼了。
记忆中的少年与眼前这个男人重叠起来。
他们眉眼相似，哪都相似。
唯一不相似的，是少年看向我时满眼欢喜。
而男人，从始至终都在看着另一个女人。
我突然就觉得许泽谦好陌生。
他变得我都快要不认识他了。
我顿时觉得没劲透了。
懒得再上演什么和小三**的戏码，我转身就走。
身后许泽谦在喊我。
我置若罔闻。
回到家，我火速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打包出门时，撞上了许泽谦。
他似乎是一路赶回来的，呼吸还有些喘。
见到我手中的行李箱，他脸色一沉，「沈听晚，你非要跟我闹？」
我不想搭理他，绕开他就要走，却被许泽谦拦住。
「不许走，沈听晚，有什么话我们说清楚。」
我用力推开他，「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许泽谦抓住了我的行李箱栏杆。
他抓得很紧，我一时拖不动。
我去掰扯他的手指。
许泽谦吃痛地嘶了一声。
我下意识松开了手。
许泽谦的手指头，有一根是断的。
那是他高中时帮我报复欺负我的同学，结果被别人喊了混社会的给打残的。
我高中时遭受过一段时期的校园霸凌。
因为我书桌里时不时就会出现男生送的情书和小礼物，有女生造谣我表面清高，背地里不知道有多么骚地去勾引男人。
一个人孤立我，带动一群人孤立我。
说我私生活混乱的谣言传遍了整个学校。
后来一群人开始合起伙欺负我。
她们说是我***，是我活该。
那段时间，我书桌里的情书被恐吓信取代，礼物盒里装着的东西变成了蜘蛛虫子。
是许泽谦每次在我受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
也是他在学校论坛发布帖子，替我澄清了那些谣言。
后来风波慢慢过去，我却没能走出阴影，患上了重度抑郁。
整个大学我都在治疗。
而许泽谦也追了我整整四年。
直到大学毕业，我的抑郁症终于痊愈了。
也答应了许泽谦的追求。
没过多久，我们就结婚了。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恩爱下去。
我以为他会一直都对我那么好。
眼泪情不自禁地滴落。
许泽谦明显一愣，「听晚，你哭了？」
我偏过头仰起脸，「没有。」
许泽谦一把将我拥入怀中，语气满是歉疚，「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他本想用衣袖给我擦泪，可一看全是奶油，便用手指擦着我的脸。
「是我错了，听晚，我不该吃她给我买的蛋糕，我向你道歉。」
又是这样。
他又像上次那样哄我。
说着同样的话，用同样的语气。
可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了。
我后退两步，冷漠地看他。
「许泽谦，我们离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