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与假千金景琴入府,分别侍奉京城顾家两位公子。
茶楼小憩时,常私语主子夜间行事之荒唐。
不料传来二少爷旧日知己将返京城。
假千金道:「你可愿逃走?」
我道:「悉听尊便。」
假千金又问:「你先我先?」
我道:「不如一同离去。」
岂料当夜,我二人因逃离之态过于慌张,半路便被寻回。
那京城权贵冷笑道:「他有旧情,我却孑然一身,你又何必逃离?」
1
家道中落,我与假千金景琴被送入京城顾府抵债。
我随了大少爷顾星辰。
她跟了二少爷顾星朗。
在顾府的日子倒也过得滋润。
两位少爷对待我们的态度也出奇地一致。
每月月钱从不克扣,却也未曾多看我等一眼。
我们二人也乐得自在。
茶楼小坐之际,总能笑谈主子夜夜纵欲不休。
然而近来,景琴言谈举止间,总是魂不守舍。
我轻戳她的手臂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顾星朗昨夜又不让你安寝?」
她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顾星朗那位青梅竹马要回京了。」
我不由得惊呼一声。
这话题实在难以调侃。
因为在此事上,兄弟二人并不相同。
顾星辰一直保持着清冷之态。
据闻在我入府之前,身边连个丫鬟都不曾亲近。
顾星朗亦是如此。
但听说一直有个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
景琴又是一声长叹:「我觉得该告辞了,免得与那位姑娘撞见。」
我啜了一口香茗:「去往何处?我与你同行。」
景琴似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打算逃走,你可愿同去?」
我毫不犹豫地道:「你逃我便逃。」
其实顾星辰对我还算不错。
但天大地大,姐妹情深最大。
好坏与否,又有何干?
景琴脸上满是欣慰之色:「那你先逃还是我先逃?」
我思索片刻:「不如一同离去。」
顾星辰虽无什么青梅竹马。
但难保哪日不会冒出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我确实该未雨绸缪,借此机会一同逃走。
景琴当即拍板:「好!一同逃走!」
接着,她大致安排了逃走所需事宜:「我负责买车马票和准备逃走所需物品,你负责做计划。」
她顿了顿:「你若还如从前一般不做计划,就别跟我一同逃了!」
说着,她攥紧五指,威胁之意颇为明显。
我连忙点头:「放心放心,我今晚回去就做,画图和文字都备齐!」
毕竟与寻常出游不同,我还是得上心些。
得到我的保证,景琴满意地点点头。
2
一夜无眠。
次日晨起,我二人默契地对御前哥儿避而不见。
景琴佯称腹痛,我则以头晕为由。
眼见两位少爷离去,我一骨碌爬起身来,打开账簿,飞快地拟定了逃跑计划。
不多时,顾星辰命小厮送药回来。我又忙不迭地窜回榻上装睡。
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低声道:「额间微热,莫非是染了风寒?」
又欲为我拉下被褥。
我忙紧紧裹住被角,佯装畏寒缩成一团。
顾星辰又试了试温度,见降了些,这才放心离去。
他前脚刚踏出门槛,我后脚便从被褥里取出滚烫的账簿。
浑身被捂得热腾腾,我也顾不得许多。
打开账簿便继续书写。
一整晚,顾星辰隔三差五便来查看我的情况。
他每次进来,我便急忙合上账簿装睡。
如此反复,直至鸡鸣时分,我才将计划尽数写就。
在账簿上画下最后一笔,我便沉沉睡去。
3
再醒来时,景琴正坐在榻边。
她比我更添了几分憔悴。
见我醒来,忙伸手索要逃跑计划。
我取出纸笔给她看。
顺便问道:「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景琴翻看着纸张,幽幽叹了口气:「顾星朗那混账看出我是装的了,所以又折腾了我一整夜。」
说着,她压下去的怒火又蹿了上来:「早知如此,不如早些逃走,再不走怕是要送了性命。」
我昏昏欲睡。
她好不容易看完了,将计划誊抄到自己的纸上。
我打了个哈欠,又问:「你那边也准备妥当了吧?何时动身?」
景琴眼底寒光闪烁:「听闻那位旧日知己三日后回京,顾家兄弟俩都会去赴宴。
「那晚逃走,正合适。」
我点头:「好,都听你的。」
她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景琴将纸笔还给我:「剩下的细节趁他们不在,再敲定,我要回去补觉了。」
她刚关上门,我又蒙上被子继续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顾星辰回来。
他解下腰间玉佩,又来探我的额头:「今日如何?听下人说你睡了一整天。」
他的手有些凉,我瑟缩了一下:「我好多了。」
有景琴的前车之鉴,我生怕被他看出是装病。
顾星辰又动手解开外衫:「那早些安寝吧。」
我对他解衣的动作心生戒备。
吓得都结巴了:「那个,其实我还未痊愈,我们还是好生歇息吧。」
顾星辰愣了片刻,挑眉道:「不好生歇息,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真会装糊涂。
我红着脸,又拿被子蒙住了头:「不做什么,睡吧睡吧。」
顾星辰也没再多言。
他伸手将我揽进怀里,很快就睡熟了。
白天睡了一天,我睁眼望着帐顶,就是睡不着。
满脑子都在想逃跑计划还有哪里需要完善。
直到鸡鸣,终于有了些困意。
只能听到顾星辰起身的声音,眼睛完全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他俯身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屋里再无动静。
为了降低兄弟俩的警惕心,我与景琴用来吐槽的下午茶时光都取消了。
每日都待在自己的屋里完善计划。
终于,那位旧日知己回京的日子到了。3
再醒来时,景琴正坐在榻边。
她比我还憔悴几分。
见我醒来,忙伸手向我讨要逃跑计划。
我取出账簿递给她。
顺便问道:「你脸色怎的这般差?」
景琴翻看着账簿,幽幽地叹了口气:「顾星朗那蠢货看出我是装的了,所以又拉着我折腾了一整晚。」
说着,她眼中怒火燃起:「若再不走,只怕要魂归西天了。」
我倦意正浓,不觉打了个哈欠。
她好不容易看完了,将计划誊抄到自己的账簿上。
我又问:「你那边也准备妥当了吧?何时动身?」
景琴眼底寒光闪烁:「听闻那位白月光三日后回京,顾家兄弟俩都要去赴那接风宴。
「那晚咱们便趁机离去,岂不正合适?」
我颔首道:「善。一切听你安排。」
景琴将账簿还我:「剩下的细节待他们不在时再定,我先去补个觉。」
她刚关上门,我便又蒙头大睡。
这一睡便到了顾星辰回府。
他解下腰间玉佩,又来探我的额头:「今日可好些了?听下人说你睡了一整天。」
他的手有些凉,我不由得瑟缩:「好多了。」
有景琴的前车之鉴,我生怕被他瞧出端倪。
顾星辰又动手解开外衫:「那便早些安歇吧。」
我见他解衣,心中顿生警惕。
言语间不觉结巴:「那个,其实我还未痊愈,我们还是好生歇息吧。」
顾星辰愣了片刻,挑眉道:「不好生歇息,你欲做何事?」
这厮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一流。
我面颊微红,又拿被子蒙住了头:「无事,睡吧睡吧。」
顾星辰不再多言。
他将我揽入怀中,很快便沉沉睡去。
白天睡得多了,此刻我却辗转难眠。
脑海中尽是逃跑计划中尚需完善之处。
直到东方泛白,我才觉得眼皮沉重。
朦胧间听闻顾星辰起身,我已无力睁眼。
不知过了多久,感到他在我额上轻轻一吻,随后室内便再无声息。
为降低兄弟二人的疑心,我与景琴平日里闲话家常的时辰也停了。
我整日待在自己房中,不断完善计划。
终于,那白月光回京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