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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张中想给顾知廷打电话,可是对面一直是忙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后来我才知道是他把我的电话拉黑了。
我大声呼救,可是保安们除了在外面泼水,没有一个人敢冲进来救我。
最快的火警车到也要半小时。
而我口鼻里都是呛鼻的黑烟。
情急中翻窗逃跑时,却被倒下来的窗板压住了左手。
救护车带我走的时候,左手已经空了,满是黑红的烂肉,混合着焦糊肉味。
新闻里正在播报本次火灾事件。
我想,顾知廷一定会担心我的吧。
一罐手骨灰装的严严实实的寄给他。
却等来他将它泼洒干净的视频。
柳依依的视频结尾,还不忘和我打招呼。
“对不住啦,苏姐,你知道的,我冬天怕冷,所以知廷带我来泡温泉了。
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她顿了顿,接着说。
“对了,你寄来的东西,知廷看了很不高兴,都倒了泡脚了,你不会介意的吧!”
医院里的我,静躺在床上,听着医师告诉我,手臂截肢后康复训练的方案。
我打电话告诉顾知廷。
他接通了,可是里面却是一阵男女嬉笑。
“依依,你再这样扭我可忍不住了。”
柳依依笑得张狂,“那就和昨晚一样再来一次?”
“就怕你受不住。”
电话被挂断。
我的耳朵不想再听到污言秽语。
顾知廷走后,屋子里静悄悄的。
别墅修复后,还是有焦黑的痕迹。
里面的家具、装修设计全是我出图纸,熬了无数个夜晚,亲自看着装修完成的。
现在就要走了。
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手机里是傅寒的来电。
他已经到门口了。
进来的瞬间就注意到我空垂着的袖管。
顷刻间红了眼眶,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顾知廷那个畜生呢?
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呆着,这地上的盘子,还有你的手......是不是都是他干的!”
我的右手掌冒出汩汩鲜血。
他心疼不已,翻找出医药箱开始熟练给我包扎。
“走,我带你去医院。”
“医院就不去了,你开车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单手没法开。”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当初就是他和顾知廷打赌看谁先得到我的青睐,结果他输了。
为此他心甘情愿的跟在我们身后,做了十年的跟班。
这些年,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
私底下他也和我表白我。
可是他和顾知廷,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
我无法原谅顾知廷,当然也不会接纳特意带着顾知廷开车去给柳依依接机的他。
傅寒将我安顿在他家里。
他郑重的告诉我,只要我想,在他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没有人会来打扰我恢复。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当时硬要和顾知廷那个王八蛋打赌,他就不会天天缠着你。
你也不会遇见他,你和他本就是两条平行线。
说不定,现在你都是大学教授了。
也能过上嫁人生子过着安静幸福的生活。”
我平静的听他说完。
反问他。
“嫁人生子就是幸福吗?”
当初顾知廷纠缠我的时候,我没有明确的拒绝就是给了机会。
而我也必须承担起识人不清的后果。
傅寒被我哽住了,愣了愣。
打着哈哈,“我开玩笑的,你不结婚也挺好。”
我学着顾知廷的样子将他的号码全都拉黑。
在卧室里沉沉睡去。
清早就被傅寒的咆哮声惊醒。
“顾知廷,你特么有病吧!你衣服找不见就去找静婉,她是你佣人,还是你妈啊!”
“你不是和柳依依在一起吗?叫她给你穿啊!”
顾知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没有情绪,只是下着命令。
“苏静婉是不是在你那里,让她接电话。”
我半靠着床头,坐起来。
傅寒朝我一瞥,立刻移开了话筒走到门外。
“不在,你别再打来了。”
“傅氏和顾家有合作吧,你这样不怕生意做不成了?”
我拉了拉被子,盖住自己的残手。
他耸了耸肩。
“想和我家合作的公司多了去,不差他家。”
他表现的满不在乎。
可我知道,傅氏最近忙着上市,不能放走顾家这条大鱼。
我虽然无法和他在一起,但也不能因此就害得他被家里炮轰,赶出门。
我掏出手机,拉出黑名单记录。
五十八个未接电话,全是顾知廷的。
从早上六点开始打到现在。
他倒是有毅力。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医院来了电话,通知我过去复查,准备安装假肢的参数。
傅寒带我去医院,车子开得平稳,突然加速。
车后一直有辆大奔在闪灯。
湍流的人群里,车子被逼停。
大奔上下来的人,是顾知廷,意料之中的还有柳依依。
她的脖子上正明晃晃的戴着一串粉色铂石项链。
是全球顶级的设计大师用了稀世的钻石打造的。
五年前周年纪念日时,顾知廷就承诺会在下一年送给我。
一年一年的过去了。
它终于来了,只是没有戴在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