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出租屋后,我认真打扫布置。
全身心都投入自己的新生活,再也没想起邬宜。
离婚这件事,似乎被冲淡。
这得多谢邬宜从前给我打了无数次预防针。
或许,我曾经真的很爱她。
可我一次次捧着真心给她看,她却一次次摔碎。
爱早晚有被消耗殆尽的那一天。
而我的爱,不复存在了。
去救援队报道的那一天,我神清气爽。
因为从救援队卸职已久,队长的职称不复存在,
需要度过两个月的考察期,方能入职普通队员。
当年的师父在办公室拍着我的肩膀叹气惋惜。
“你小子当年前途挺好,却辞职回家,真是昏头。”
我低头苦笑,应下自己的错误。
那时候自己的确太卑微了,为了邬宜,丢弃理想。
可一份好的爱情,从来不需要靠牺牲延续,而是成全。
下午,我突然接到了一个来自医院的电话。
我妈心脏病复发了。
一个小时后,我跑得满头大汗,急得找不到病房。
这时,一只柔软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好,请问是程梅的家属吗?”
我回头撞上一双弯弯的笑眼。
“对我是她儿子,请问她在哪间病房?”
女孩声音清浅温柔。
“我带你去吧。”
我爸去世得早,只剩下我和母亲相依为命。
这些年她为了我,吃了许多苦。
我守了我妈一天,直到她病情控制住。
又为她转到了单人病房,才去找主治医生询问治疗方案。
是夜,走廊上人不多。
没想到,为我带路的女孩竟是我妈的负责护士,我认真听完她讲相关事宜。
“手术能尽快安排,我们就尽快做。”
“好。”
话说完,准备离开时,她却摘下口罩。
“你真的不认识我啦?”
女孩面容甜美,脸侧的酒窝深深。
我一愣,脑子里还是没对上号。
只听见她轻声提示。
“六年前、安沛县。”
一幕幕洪水画面浮现在我脑海中,我惊喜地瞪大了双眼。
“是你?”
她笑意更甚,重重点头。
“嗯,就是我。”
舒宁宁是我在六年前抗洪救灾中救下的一个女孩,那年的她十六岁。
而我二十二岁,正是满怀抱负,一身热血。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笑容带着怀念。
“那会儿,你才这么点高。”
“对呀现在我可长大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忍俊不禁。
当晚回到家,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一位老朋友发来的,内容是让我明天去参加他儿子的满月礼。
因为交情颇深,我答应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邬宜也去了。
老莫虽然是我们的共同好友,可以前这些聚会她从不参加。
每次都会说浪费时间,一点意义都没有,她根本看不上。
包厢里,她姗姗来迟。
波浪卷发披在胸前,身上的长裙衬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
手上还挽着西装革履的沈确。
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我淡淡看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
邬宜全程和沈确黏在一起,行为举止间透露着亲密。
在座的寥寥几个知情的人面露疑惑,却不好出口询问。
我低头吃了口菜,味道不错。
邬宜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发现我无动于衷,脸色一下变得难看。
中途,老莫回来了,问我和邬宜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些年,我对她的付出身边朋友都看在眼里。
我一笑,平静回答。
“我们离了。”
邬宜一愣,死死盯住我。
在座知情的人纷纷惊讶,又不好刨根问底。
我放下筷子,毫不在意的解释。
“遇人不淑,爱早没了,拖下去没什么意思,离了对我们都好。”
此时,外面一个醉酒的男人正巧经过包厢敞开的门。
在听到我的话停住了脚步,闯进来用力拍着我的肩膀。
“兄弟你说的对!不光是我们男人,有些女人渣起来更可怕,结婚前装一副爱我们的模样,结婚后就抱怨我们没本事没能耐,变脸比翻书还快,合着全世界都欠她的!”
男人说得声情并茂,还抹了把脸,看来也是受过伤的性情中人。
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尴尬地低下头。
邬宜则死死咬着嘴唇,不加掩饰地看着我,眼底情绪复杂。
我不置可否,将那位大哥送出门。
饭局散的时候,邬宜站在走廊上,长发遮住了眼睛,身边还有讲话逗她的沈确,可她好似魂不守舍。
我准备开车走人,一个女人喊住了我,是邬宜的好友。
“老周,小宜她可能喝多了酒,现在头晕不舒服,你送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