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段君言明明说过跟我结婚后,会不遗余力的帮贺家。

他骗了我。

薛修安垂着眼,发出一声凉薄的笑。

“贺妙妙,你亲手选定的丈夫,跟你还真是绝配。”

我看着他冰冷的侧脸,我苦笑喃喃:“是啊,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让我病入膏肓,让我妈无家可归。

薛修安将平板随意放下,低头扣着蓝宝石袖口,淡淡道:“贺家没了,不是还有段家么?”

“跟贺妙妙有关的一切,都给我毁了。”

我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几乎找不到记忆里的那个他。

心脏更如同扎进一千根针,密密麻麻的疼。

是我将他逼成如今这幅模样吗?

如果是,薛修安,你确实该报复我。

走出别墅时,薛修安依旧是那个利落淡漠的薛总。

他看着身边欲言又止的赵烨,皱了下眉。

“有什么就说。”

赵烨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薛总,我听说,那个破产的贺家女儿,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我眉心陡然狂跳起来。

我竭力隐瞒的事情,还是被薛修安知道了。

我忍不住看他,得知我的死讯,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可否认的,我仍抱着一丝微末的期待。

薛修安极轻的皱了下眉,问赵烨:“从哪听说的?消息靠谱吗?”

语气淡的像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公事。

我心尖像被针狠狠扎下,疼的我发抖。

曾经,旁人都说我是薛修安眼中的名贵瓷器。

我们唯一一次吵架,是因为我在他生日时偷偷做了碗寿面。

他看见我手上的水泡,脸色难看的像是我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他第一次吼了我:“贺妙妙,我缺你这一碗寿面吗?”

我气极了,可薛修安转身就出了门,回来时,手上提着烫伤膏。

他小心翼翼的给我涂药,眼睫像羽毛扇在我心上。

“妙妙,你的手是用来画画弹琴的,不是给我做家务的。”

他忍了忍,终究是仰头看我,像是在信奉神明。

“你能为我做一次,已经够我记一辈子了。”

他那一刻的爱意,是我哪怕灵魂消散也无法忘记的真诚。

可是,如今的薛修安绝不会看上一碗炸酱面。

更不会怜悯我。

赵烨回答他:“消息来源并不准确,具体埋葬在哪,葬礼有无举办,都无人知晓。”

他顿了顿,又说:“也不排除是为了躲避贺家债务而传出的假消息。”

薛修安听着这话,唇角勾了勾。

“也对,她确实是能做出那样的事。”

说完,他就上了车。

我跟在他身边,心中的痛意,甚至让我有些看不清薛修安的面容。

我怎么忘了,薛修安恨我入骨。

我是死是活,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关系?

我张了张嘴,又无力的闭上。

我背叛他另嫁他人,薛修安怎么会想听我的解释?

更别提,我已经死了,再也没有被人听闻的资格。

我别开潮热的眼,突然想起一些久远的事来。

我一直留着薛修安的联系方式,在预感自己死亡的前几天,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想的很简单,只要再听一听他的声音就好,哪怕是憎恨,也是他给我的。

可是我等到的只有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挂了电话的第二天,我在安静的病房里立好了遗嘱。

‘我死后,所有的遗产都归薛修安,如果肾脏匹配成功,匿名捐献给薛修安母亲’

薛母一直饱受尿毒症的折磨,如果能换上我的肾,也算是全了她曾视我为儿媳的缘分。

只是再等我再清醒时,就变成灵魂被困在了那间出租屋里。

死时的痛苦我已经记不清了,至于身后事……更是空白一片。

我轻叹一声,收回思绪时,却发现车子驶入了机场。

我有些茫然,薛修安来这,是接人,还是要走?

薛修安下车时,甚至还特意整理了下领带。

而后大步迈入了接机口。

来来往往的人穿过我的身体,没有丝毫感觉。

我跟在薛修安身边,他纵然克制,我仍看清了他眼底的些微期待。

几分钟后,薛修安眼睛微微亮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曼妙的身影就扑入了他怀里。

“阿安,你想不想我?”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一幕,如针般扎进我眼睛里,疼的我想哭。

薛修安自然的环住她,带着她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赵烨等在车旁,见了那女人,脸上也带着笑意。

“顾秋小姐,薛总已经让我定了好几家婚纱店,就等着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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