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家来评评理,这个女人三年无所出,现在我儿要休妻,她还敢公然反抗,这是明摆着要让我儿绝后啊!”
姜知知刚恢复意识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嘶~”额头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得抬手摸了摸,看着指尖的血色。
这是被打了?
抬头看了一眼周边陌生的环境跟穿着颇具时代特色的人,心里瞬间有了数。
屏蔽耳边杀猪般的叫声,姜知知沉下心神。
不过瞬息,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一股脑地灌入脑海。
她,姜知知,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未婚女青年,竟然穿越了,而且还是穿到一位已婚妇人身上。
原主也叫姜知知,青山村人士。
十五岁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进小河村宋家。
三年来任劳任怨,上孝敬公婆,下疼爱子侄,对妯娌是恭敬友善,对她的夫君宋良更不用多说。
宋良是一位读书人,不到弱冠之年已是童生,或许在其他地方不算什么,但在他们这穷乡僻壤的村落里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说是泥腿子里面出现了一只金凤凰也不为过。
即使这凤凰现在还没有腾云驾雾,但保不齐日后就是一位大官。
这可让村里人羡慕坏了,只恨宋良为什么不是生在自己家。
但外人只眼馋宋家日后的风光,看不到内里如今的艰苦。
这时的农户人家想供一位读书人出来那可是要举全家之力。
即使是这样,都不一定能成功。
宋家没有分家,在原主嫁进来以前,宋良他爹娘,他两个兄弟兼嫂子,全家一年累死累活的都存不下两个铜板。
多余的银钱全供宋良读书去了,连孩子都顾不上,浑身上下一身破烂,面黄肌瘦,头大身子小的。
原主刚嫁进来时,牢记自个娘亲的嘱咐,把嫁妆捏在手里,任凭她婆婆怎么哄骗都没有松手。
是后来宋良隔三岔五的劝说,花言巧语加上他再三保证以后高中后会将这些嫁妆加倍补给她,略有恋爱脑的原主这才松了口。
也是因为有了她的嫁妆,宋家这三年日子才好过了些许。
谁知好景不长,才过三年这家人就翻脸不认人。
刚才就是因为宋良要休妻,原主不同意,一家人推搡了起来,原主一个人不敌对面一群,被婆婆宋老婆子一下子推倒在地,脑袋磕到一边的石磨上,这才换了姜知知过来。
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姜知知将糊在眼睑上的血擦干净,眼睛在地面四处扫视着,见一边盆里放着洗衣裳的棒槌,她抄起棒槌站起身,对着背对着她现在还在跟村里人诉苦卖惨的宋老婆子就是一棒槌下去。
动作那叫一个快准狠。
在别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宋老婆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啧,可惜了。”
见宋老婆子满头血倒在地上,姜知知感叹了一句。
这具身体在这三年里受了不少苦,每日吃不饱还要劳作,身体有点营养不良,这才导致这宋老婆子这会儿还能睁着眼。
要是让她原来的身体来,保准能让这个老太婆第一时间就闭眼。
院子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看到姜知知的举动,瞬间哗然起来。
自古以来,敢动手打自己婆婆的儿媳,他们这还是头一遭见到。
“这姜氏是怎么回事?往日里看着唯唯诺诺的一个人,居然敢动手打人?”
“没听过一句话吗?不要随意欺辱老实人,要我看八成是宋家人把人惹毛了,要换我,当牛做马好几年突然就被人给休了,我高低得给这家人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那还不是怪她自己生不了蛋。”
看热闹的人此时众说纷纭,一如刚才对她那般,如今也没有一人上前扶起宋老婆子。
不过也不奇怪,原主毕竟是外嫁进小河村的媳妇,哪有帮着外人,讨伐自己村里人的事情。
而宋老婆子平日在村里就不讨喜,仗着自己有个会读书的儿子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的。
“姜知知,你在干嘛?”看到自己的老娘倒在地上,宋良满脸不敢置信,瞪着姜知知怒吼出声。
他不知为何原来百依百顺的姜知知,现在居然能干出殴打婆婆的事情。
这也更坚定了他要迎娶表妹的心思,他宋良是绝不会跟这么一个粗鄙的女人在一起一辈子的。
他选择性的看不见。
看不见他老娘把原主给推倒在地,一个劲给她泼脏水。
看不见原主头破血流昏倒在地。
“姜氏,你糊涂啊!”一直没出声的公公宋大山也坐不住了。
作为宋家的大家长他一向不怎么出声,往往都是宋老婆子在前面冲锋陷阵,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一家人制得服服帖帖。
至于其他的宋家人,包括孩子此时也全都怒视着姜知知,都忘了是谁曾经给他们买糖吃,是谁让他们一家子日子好过了起来。
果然是一家子白眼狼,姜知知嗤笑。
原主没有看清楚,她可看得明明白白,这一家子人从来没有把原主当成自己人,顶多算是一个供养这一大家子的血包,现在血被吸完了,没有利用价值就要被一脚踢开。
“怎么?只允许你们一家子人殴打媳妇,不允许我反击?这是什么道理。”
“我们什么时候殴打你了?”宋良蹲在地上搀着自己老娘,微微扬起头颅皱眉看着姜知知。
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读书人,如果打女人的名声传了出去,他这张脸也没法要了。
“是啊,姜氏,你可不要胡说。”宋大山一脸严肃。
“证据可都在这,是不是乱说是由县令大人评判,而不是你们。”姜知知指了指自己还在渗血的额头。
“什么?你还打算见官?不行。”摊在宋良身上一副要死不活的宋老婆子一听姜知知这话,一把将宋良扶着她的手甩开,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