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南星深吸口气,屏退所有人下去,颤着手解开谢知行的领口。

蜜色肌肤露出来,一起露出来的是横贯胸膛和肚腹的刀口。

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揭开的衣服上全是掉落的血痂。

随着血痂掉落,殷红的血混着脓水渗出来。

南星的心筛糠一样抖起来。

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咬着唇,不敢再随意拉开他的衣服。

拿出一旁的剪刀,用烈酒消毒之后,一点点剪开他的衣服。

“谢知行,我要剪掉你身上的腐肉,很疼,你忍一忍,若忍不住,咬我的胳膊。”

谢知行没有回应。

南星低下头去。

一点点清理流脓的腐肉,直到鲜血中再也没有脓水流出。

清创完成,又用消毒的针线,将他的伤口细细缝起来。

接下来就是退烧。

一剂方子下去,丫鬟们煎好药端上来,由南星亲手喂。

汤匙接触他苍白的唇瓣,齿关却怎么也打不开。

药石不进,他就没办法退烧。

怎么办?

南星皱着眉头,须臾仰头一碗下肚,覆上他的唇瓣,将苦涩的汤汁一点点渡了过去。

抹掉他嘴角的残汁,想到刚刚自己胆大的动作,南星苍白的脸浮上一丝红。

接下来就是等待至关重要的一晚。

一整夜,南星拉着谢知行的手,守着守着,眼皮渐渐的阖上。

早上,南星从梦魇中惊醒,第一件事去摸谢知行的额头。

他纤长浓密的睫毛紧阖,依旧昏迷不醒,好在退烧了。

南星紧绷的心弦松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想到别院众人对他的怠慢,南星眼皮掀起,目光渐渐变得严厉。

她来别院之时,被谢知行的惨状夺走全部心神,根本分不出心处理这件事。

现在,是时候秋后算账了。

若她记得没错,前世南漓月能从她手里要走庄园,就是张管家从中斡旋。

现在想想,张管家必定背叛了她,和南漓月勾结了。

“长安,事情查的如何了?”

掀开帘子,从内室出来,南星看向一直守候在外的长安。

长安道:“大小姐,是管家下的令,怕谢公子死在别院,大过年的晦气,所以丢出了别院。”

“......”南星掀起眼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那目光中蕴含的威压,却让长安的心一颤悠。

长安,“大小姐,张管家在外面候着,要不要传进来?”

“传。”

南星掀起一旁的盖碗茶。

慢条斯理的道:“你去张管家的院里,把别院以及附近庄园的账本找出来。”

长安一惊,“大小姐,您这是......”

“张管家虽然一时疏忽,但好歹也是老人了,您若因为这点疏忽......”

“我查查账本也不行了?”

瞧瞧,张管家多么善于伪装,连长安也替他求情呢。

南星不动声色。

“这自然是可以。”

长安退下了。

张春旺一袭褐衣,战战兢兢上来见礼。

“大小姐,昨日的事情是老奴疏忽了,老奴罪该万死,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次疏忽吧。”

他看似恭敬,实则已秘密将南星私藏外男的事,悄悄透露给了南漓月。

南星识相最好,若不然一定叫南星吃不了兜着走。

一顶私通的帽子压下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我不饶呢?”

南星将张春旺的神色看在眼里,状似玩笑的道。

冷冽的目光让张春旺脊背狂冒冷汗,却讪笑道:“大小姐别跟老奴玩笑了。”

“张管家在别院里工作多久了?我娘在世的时候,你就在了吧。”

张春旺说起这个,脸带得色:“那可不,仔细算来,老奴已经在别院二十多年了。”

南星母亲在的时候,他不敢怠惰。

南星一个丫头片子,他何苦还敬着?

“张管家辛苦了。”

南星撩起眼皮,“张管家年纪大了,也是时候容养天年了。”

“我手里有一百两银子,张管家拿去,随意买一些地皮,以后子子孙孙无穷尽。”

张春旺呆若木鸡。

“大小姐,这是怎么话的?”

“老奴还想在别院伺候大小姐,您可千万别辞退我啊。”

张春旺顿时喊冤叫屈。

“大小姐,老奴知道不该将谢公子丢出别院,可老奴发心都是为了小姐您啊!”

“我体恤张管家操劳一辈子,怎么是辞退呢?”

“张管家,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定论,你将账本交接一下,很快会有新人来管理别院和庄园。”

南星话一落,张管家眼中划过狠意。

“大小姐,老奴一腔热血都是为您啊,虽然您医者父母心,但谢公子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您收容他在别院,本就不合规矩。”

“若您执意要老奴离开,老奴倒也豁出去了,去宁心院问问老夫人,我到底有错没错!”

又道,“大小姐的生母去的早,许多规矩不曾立起来,老奴时时处处为大小姐,何错之有?”

听到张春旺露出真面目,南星笑了。

“张管家执意不肯交出账本,颐养天年,莫不是那账本有什么猫腻不成?”

此话一出,张春旺脸色一僵,很快梗着脖子否认。

“大小姐,老奴在别院二十年,自问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私心,大小姐说出这话,是要折煞老奴啊。”

“不知小姐受了哪个不要脸的小白脸蛊惑,竟然怀疑老奴的清白,早知如此,夫人当初去了老奴也该一并殉葬,好过现在蒙受不白之冤啊!”

张春旺一边哭诉,一边观察南星的表情。

若是前世,听张春旺这样唱念做打,提及亡母,甚至还试图诋毁她的清白,南星早就六神无主。

可南星此时却似笑非笑。

张春旺心中一个“咯噔”。

就在这时,长安手捧一摞账本匆匆二而入。

“大小姐,不好了,张管家竟然背着您,私自处理附近的荒山和庄园,这里有一份拟好的地契合同,买卖人竟然是二小姐!”

闻言,南星心中一震。

好险啊,南漓月差一点又抢走了硝石矿山!

张春旺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卖她娘亲的地产!

南星一目三行,将地契合同拍在桌子上!

张春旺见事情败露,猛的跌倒在地!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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