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盯着她看了会儿,漫不经心:“因为宋云澜?”
江稚没说话,可能怀孕后脾气真的会变差,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演戏都没耐心演。
沈律言没打算和她解释,他和宋云澜,没什么关系。
他心里有点不痛快,表面倒是看不出来,他抿唇,“你早点睡。”
江稚捏紧被子,叫住了打算离开的他:“我昨晚做梦我怀孕了,你说我如果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沈律言停下来,转身看向她,眼神淡漠:“你不会忘记我们的结婚协议了吧?”
他说话的语气也很淡:“你放心,我们不会有孩子。”
江稚点点头,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我明白的。”
她明白。
对沈律言来说。
万事都好商量,也什么都可以谈。
就是不要和他谈感情。
沈律言在高中就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高中时期的江稚,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她就像故事里的路人甲,默默围观耀眼的男主角和他心爱的女主角、甜蜜的爱情故事。
她偷偷喜欢沈律言了多少年。
她自己都快要记不清。
沈律言和她提出结婚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做一场随时都会醒来的美梦。
高中整整三年。
江稚只和他说过六个字。
“你好。”
“我叫江稚。”
沈律言根本不记得她和他是高中同学,也不会记得她曾经很努力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过话。
江稚坐在床上,卧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她忍不住摸了摸小腹,难以想象,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她和沈律言的孩子。
不过也不能肯定。
验孕棒也有不准确的误差。
江稚这几天都没空去医院做检查,她打算明天再买几个不同牌子的验孕棒,都试试看。
如果没怀孕,其实还好。
怀了孕,才叫人头疼。
她知道,沈律言不喜欢任何脱离他掌控的事情。
沈律言每次和她做之前,都会戴套,除了上个月天雷勾地火的意外。
当真是一时糊涂。
他不会想要这个孩子。
她几乎也能肯定,如果告诉沈律言——
她怀孕了。
沈律言会帮她找医院,安排手术。
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
刚结婚的时候。
江稚也曾天真的期待过,沈律言会不会渐渐地爱上她。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她的幻想。
江稚不愿再多想,想多了总是要难过的。她躺回被子里,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江稚梦到了她的高中时期。
梦里面,沈律言每天都会从她的窗边经过,他是学校里的太子爷,走哪儿都有人偷偷注视。
身材优越,双手插兜。
懒懒散散,又不可一世。
似月难以高攀。
周围都是清清冷冷的。
江稚贪婪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醒来的时候眼角有些水光。
外面的天空已经亮了。
她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户。
院子里没看见沈律言的车,昨天半夜,他还是离开了。
江稚心里谈不上失落,她吃过早饭就去了公司,在路上去药店买了几个验孕棒。
江稚上午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等得了空,她用力攥紧包里的验孕棒,一把抓过匆匆去了洗手间。
按照昨天查来的用法。
江稚又试了一次,几分钟后,她紧张的看了眼手里的验孕棒,两条深色的杠依然很显眼。
她的心往下沉了沉。
并未有多少的愉悦。
短短几分钟。
江稚思考了很多,她要不要告诉沈律言这件事?
或许她可以什么都不说,直接辞职,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国家,偷偷生下这个孩子。
又或者她可以请几天的假,自己去医院把手术给做了。
江稚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回到办公室,她还是心不在焉。
程安神神秘秘跑来她的工位和她说八卦,“我们二十楼有人怀孕了。”
江稚呼吸窒息,不动声色:“谁啊?”
程安说:“不知道。”
她解释:“保洁阿姨说昨天在垃圾桶里看见验孕棒了,遮遮掩掩该不会是有人搞办公室恋情吧?让沈总知道是要被开除的。”
江稚庆幸自己刚才保险起见,直接把验孕棒扔进马桶里冲走了。
她咽了咽喉咙,“不清楚,应该不会。”
程安对这个事也没太大的兴趣,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下楼吃饭吗?”
江稚肚子早就饿了,她点点头:“走吧。”
公司楼下的员工餐厅,味道其实不错。
江稚和程安点完单,刚刚坐下。
餐厅里忽然静了几秒钟,沈律言忽然出现在员工餐厅,让人受宠若惊。
江稚愣愣望着沈律言,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沈律言迈开长腿,众目睽睽下走到她们这桌。
程安慌里慌张,“沈总,您坐。”
江稚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点的牛排好了。
江稚端着盘子里的牛排,一度想要转身换个位置,又不敢做的太明显。
她忽然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