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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苏梨时,汽车快要爆炸了。

我不顾周围人的劝阻,砸开车窗,冒死将苏梨救出。

爆炸发生,苏梨被我护在怀里,毫发无损。

我的后背却大面积烧伤,耳朵永久性失聪。

后背的伤可以修复,听力却没办法。

我试过很多助听器,但排异反应都很强。

即便如此,我也从来没有要求苏梨负责。

是苏梨自己说,想要嫁给我、照顾我,求我别推开她。

门被打开。

苏梨瞥见我蹲在墙角。

手上动作飞快,用手语质问我:“不是说过,工作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吗?”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干,不是吗?

我自嘲笑笑,苏梨并不知道,她把自己暴露得有多彻底。

身为苏氏的继承人,她从小就被要求情绪稳定。

只有在遇到和江逍有关的事时,她才会失控。

我看着她,用手语表示:我们离婚吧。

苏梨没回应,呆呆地看着我。

良久,她问我:“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江逍的演出,好吗?”

她拉起我的手,摇了摇。

带一个聋子去看演出?

我才明白,她刚刚的表情不是错愕,而是不解。

她根本没看懂我的手语,也不屑多问一句。

忽然,我也懒得多说了。

只觉得好累好累,我花了十七年的时间,却还是捂不热苏梨的心。

结婚三年,只不过是苏梨给我编织的一场美梦罢了。

因愧疚而连接的婚姻,终究要走向离散。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地回应,只是起身回了房间。

她默认我同意了,转身回了书房。

她和江逍彻夜畅聊,吵得我不得安宁。

心一点点沉下去,痛到麻木。

凌晨,她才回房间。

这晚,我没有替苏梨留灯,床头也没有热好的牛奶。

她沉浸在,即将和江逍重逢的喜悦之中,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

又或许,她根本不在乎。

翌日,苏梨精心打扮了一番才舍得出门。

顺带也将我捯饬了一番。

其实,除了去医院检查外,她从不主动和我出门。

我不明白,她和老情人见面,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坐在礼堂里,看着台上西装笔挺的江逍,挥动着指挥棒,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苏梨,她真的不懂吗?

对于一个聋子,一个曾经的作曲家而言,听一场无声的演奏会,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演出结束,苏梨去后台给江逍送花。

有路过的乐手认出了我,神情兴奋地说着什么。

但她说的太快了,我无法读懂唇语。

一旁的苏梨和江逍聊得正开心,丝毫没注意到我这边的无措。

我只好告诉她,我听不见。

瞬间,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惋惜和同情。

用手机回应说,很喜欢我的曲子。

我双手合十感谢。

这句话,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

曾经的我,被称为天才作曲家,年仅20,就被世界各国抢着邀请去巡演。

各种夸赞和恭维,听到耳根发麻。

其实,那次车祸,我本可以躲过爆炸的。

是苏梨哭着喊着要回车里拿东西,拦都拦不住。

我怕她受伤,答应替她去拿。

折返回来时,爆炸发生。

后来,我才知道,苏梨让我拿的是她和江逍的定情信物。

多么可笑,我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失去了全世界。

我看了一眼,放在包里的离婚协议书。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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