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个小猫,这才吃了多少,又醉了。”帝殊将尹宁放下,禁不住摇了摇头,随即摸了摸尹宁的脊背,尹宁咕噜了一声,睡死过去。
尹宁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成功修成了人形,兴冲冲地回了雪山去找山神伯伯和木华枝姐姐,刚跑了几步就被身后一只手揪住了脖子,随后是高大的男人在他耳边说话,说要拿他当坐骑,他挣扎着要跑,却又被契约之力束缚着跑不掉,梦着梦着,直接就吓醒了。
醒来时外边已经天亮了,阳光正好,他正窝在窗边的榻上,微风吹进来,尹宁的耳朵动了一下,两条前肢攀着窗沿。
“猫儿,过来。”尹宁听见那个男人在喊他,他迟钝了半秒,从窗户跳出去,软软的爪子踩在草叶上,片刻来到了帝殊面前。
尹宁抬头望着他,觉得这个男人可能不是什么坏人,便开口说:“我不叫猫儿,我有名字的,我叫尹宁。”
帝殊朝他伸手,尹宁便跳了上去。
他听见帝殊说:“那我叫你宁宁。”
尹宁嗯了一声,半晌又听不见帝殊开口说其他的了,便气恼地拿爪子踩了踩他:“我都说了我的名字了!该你说了!”
尹宁力气小,踩在他身上这点力气可以忽略不计,帝殊被他踩了一会儿才开口,抓住他的小爪子,安抚似的摸摸他,说:“我名帝殊。”
帝殊?
尹宁歪了歪脖子,突然问:“那我叫你什么?”
他的反应太过自然,像是根本没听过帝殊的名字一般,对这两个字也没做出其他反应,帝殊看了他一眼,淡声叫尹宁随便。
谁人不知修真界正道第一人,登仙门仙尊帝殊,五百年前仙魔大战,帝殊以一己之力捣毁了魔窟,从此威震天下,但凡是个修士都该知道帝殊是谁,但是尹宁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这就奇怪了。
“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帝殊捏了捏尹宁的耳朵,问。
耳朵那处敏感,旁人轻易碰不得,尹宁耳朵抖了抖,从帝殊的腿上站起,龇牙咧嘴地看着他,他自以为凶神恶煞,却不知在旁人看来这竟是一副强行做出凶恶模样却只有可爱留下的一张委屈脸,耳朵在自己动着,就连那声喵喵叫也软忍心肠。
“好罢,不碰你耳朵了。”帝殊轻易妥协,又将他抱腿上。
尹宁跟着帝殊呆了几天,饿了就吸吸帝殊的灵力,困了就窝在帝殊身上睡觉,想玩儿了就在空地上自己跑跑。
这天尹宁在院子里晒月亮,帝殊正在竹屋后面的池子里泡着,尹宁最奇怪的就是这点,明明那池水那么冷,帝殊却每天都要去里面泡,缺一天都不行,他问过,帝殊却没回答。
好嘛,不说就不说,他才不稀罕泡冰水嘞。
正趴着呢,尹宁的耳朵动了一下,鼻子也耸了耸,睁开眼睛望着前方——他闻见了好香好香的气味。
这种香气和他以往闻到的灵力味道都不一样,尹宁一闻到就觉得饿了。
他跳下了椅子,嗅了嗅方向,味道是从山下来的。
可是山下有人,万一碰见抓他的那些人了怎么办?虽然他现在是帝殊的猫了,但是别人也不知道啊,万一又把他抓回去要放他的血怎么办?
尹宁想了想,往竹屋后面去。
帝殊正靠坐在石壁上打坐,尹宁站在岸边离他有些距离,他在岸边跳了跳,发出了动静。
帝殊睁眼望过来。
“怎么。”帝殊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小猫儿有着极大的耐心,见他一脸急切,便问了问。
尹宁伸出爪子指了指外边,说:“那山下好香啊——”
帝殊愣了一下,视线望向他指的方位,嗯了一声,说:“今日是月中,应该是宗门的筹月宴。”
筹月宴是宗门的传统,每年的七月月中那天,宗门会举办筹月宴,弟子们煮了灵骨汤,尹宁闻到的应该是灵骨汤的味道。
“帝殊,好香啊——”尹宁站在岸边不敢靠近,说这话的时候却一脸急切,眼巴巴地瞧着他。
“我让人送一碗上来?”倒不是不让尹宁自己下山,只是尹宁不知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又担心他走迷了路,所以不放心他一个人下山。
尹宁使劲点点脑袋,从他的喵喵声中就能知道他有多么高兴,尾巴也翘的高高的。
帝殊被他这么看着也打坐不下去了,于是从池中起来,动作自然地将尹宁抱进怀里,缓步走了出去。
当镜鸿收到帝殊的传音纸鹤说叫他让人送一碗灵骨汤去的时候,镜鸿差点绷不住面上的严肃,他一脸愕然地看着墨言,似乎想从他口中得知纸鹤的真伪。
“尊者既说了,那便让人去准备吧。”墨言倒是一副不奇怪的模样,说着就叫人下去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