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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鹤辞在我面前第三次提到那个女子时,我终于同意他纳妾。
他松了口气:“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无人可以取代。”
直到我拿着和离书准备离开,他才恍然大悟。
宋鹤辞带人截住出城的马车,一步步踏进河里,对我伸出手:“跟我回去吧,否则,他们都得死。”
我妥协了。
可这段情,在他背叛的那一刻,就注定无人生还。
......
我接到系统任务,拯救救赎文里面的病娇男配。
我陪他从无名学子到当今太傅。
他说,无论何时,都不会让人动我分毫。
他越走越高,手握重权。
而我却被困于后宅的四方天地,成为这个世界循规蹈矩的普通妇人。
在我们成亲的第七年,他开始频繁与各世家子弟厮混,早出晚归,早就忘了还有个人盼着他归家。
“听闻林家有意与你结亲。”友人仰头饮酒,笑得轻挑,“林若兰得你悉心照拂多年,眼下及笄,也该恢复女儿身了。”
宋鹤辞沉默了片刻,似是叹谓:
“还有些羡慕你了,没成亲,可以快活几年。”
我站在望春楼的包厢外。
攥着装有醒酒汤的食盒,手指泛白。
包厢里男子的调笑声和女子的娇笑声连成一片。
友人哈哈大笑:“鹤辞兄后悔了?也对,当朝最年轻的太傅,却只守着一个女人,怕早就腻味了。”
“倒不是。”宋鹤辞轻笑摇头,“只是当初费尽心机往高处爬,如今到了山顶再向下看,景色也不过如此。”
“那是你想当圣人而已。”友人嗤笑一声,把身旁的女子放倒在腿上,
“弱水三千......”
扯开衣襟,双手一捏:“我可做不到只取一瓢。”
“人生不过百年,环肥燕瘦,总要都体验一番才明白什么是新的景色,新的乐趣。”
室内又响起阵阵娇嗔呻吟。
“如此吗?”烛火摇曳,宋鹤辞喃喃低声。
他的怅然我明白。
他从一个任人欺辱的落榜学子一路爬到权力的顶端。
其实我早该想明白,和官场同僚混迹风月场所,对他来说,又能把持多久呢。
我闭了闭眼,赶走心底的难过。
“三妻四妾本就寻常,况且你现在位高权重,守了她这么多年,够了。”
“人在高处,身不由己,正妻是嫂夫人不就行了?”
宋鹤辞把酒杯一丢,摇摇头:
“你们不懂,她为了我放弃了什么。”
确实,没有谁能明白我为宋鹤辞放弃了什么。
当年完成攻略后,我本可以回到那个自由熟悉的世界里,任情恣性。
“我再没退路了,你要是负了我,决不轻饶。”
我红着拒绝了系统,系统关闭,我再也回不去了。
那时候宋鹤辞紧紧抱着我,颤抖地吻着我眼尾的泪珠,一遍遍地承诺:“宋鹤辞此生绝不负舒安禾。”
可那时的我们并不懂,太美的承诺也许是太过年轻。
等揽尽权势,坐拥财富时,这些便都成了笑话。
宋鹤辞始终勉力坚守着当年的承诺,可我明白,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他,就快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