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还在世的时候,买了套小房子,送给我当练舞房。
那里不大,胜在清静。
以前我只用来练舞,连床都没有放一张。
但打个地铺,也是能过夜的。
我打车过去,再按响门铃。
保姆今天刚好过来打扫卫生,很快开门,却杵在门口。
我浑身湿透,手边是硕大一个行李箱。
南城四季如春,今年破天荒下了场雪后,这冬天就似乎变得格外冷。
我身子有点止不住地发抖,出声时,话里似乎都结了冰:「阿姨,让让,我要进去。」
保姆僵站在门口,神色很是局促:「唐**,先……先生交代,说不让您回来。」
我拎行李箱的手一顿,抬眸。
看向不安到埋低了头的保姆,才确定不是我听错了。
我有些无法理解:「这房子,是妈妈留给我的。」
保姆的头更低了:「但房子的户主,现在写的是先生名字。」
我愣了一瞬,差点笑出声:「这话,是我哥说的吗?」
保姆惶恐地不再开口,算是默认了。
楼道尽头的窗户没关。
有冷风吹过来,吹得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我视线不知怎么有些模糊。
点了点头,拖着行李箱回身离开。
进了电梯,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我没想哭的,可眼泪还是砸到了手背上。
妈妈留给我的房子,户主为什么会变成唐煜。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唐煜却最清楚。
当初爸妈刚离世,家里的叔伯亲戚,全都一拥而上。
都欺负我跟唐煜年纪小,想从我们手里抢家产。
彼时才二十出头的唐煜,硬着头皮接管了公司,又要提防着各路亲戚。
可我还是被自小疼我的舅舅骗过去吃饭,稀里糊涂,差点签了房产**协议。
那之后,我怕再出事。
将爸妈留给我的资产,全部先转到了唐煜的名下。
这世上,我们相依为命。
除了彼此,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我那时候想,亲哥哥呢。
谁都可能欺负我,但他不会。
现在看来,世事原来都是没有「绝对」二字的。
我浑浑噩噩找了家旅馆住下。
一夜无眠,天色微亮时,感觉身上不知怎么有些发黏。
摸到床头开关打开灯后,我才后知后觉闻到了血腥味。
枕头上触目惊心,一大片血色。
我摸了摸脸,脸上也糊满了血,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