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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生性偏执,一生只爱一人。
阿姐为那人化出双腿,却被他当成礼物送给贵妃。
后来贵妃将她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日夜虐待。
直到她哭瞎了眼睛,再也流不出珍珠。
又一块块拔掉她的鳞片,做成华服。
阿姐鲜血流尽,活活疼死。
一年后,贵妃得了怪病,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上前禀告:“世间唯有鲛人可破这诅咒。”
贵妃双目放光,犹如回光返照。
我摇摇头:“可惜鲛人族已被你们赶尽杀绝。”
......
除夕在即,永春宫却人心惶惶,没有半分喜色。
据说一年前贵妃患上怪疾,夜间总是听到有人哭泣。
至今都没有找到可以根治的法子。
寝殿内,贵妃半倚在榻上,眼下乌青,冷眼扫过端着药上前的贴身侍女,厉声怒骂:
“喝喝喝,喝了一年都不见好!”
“要是再找不到人治好本宫的病,你们全都给本宫去死!”
她越说越气,拿起手边的白玉瓷瓶砸过去。
清脆的响声,殿内的宫人蓦然跪倒一地,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明白她为何如此生气。
因为夜间梦魇,皇上已经近两个月没踏入过永春宫了。
而和她一同进宫的丽妃,已经怀上龙子,待孩子一生,她这贵妃就更加坐不安稳了。
贵妃喜怒无常,宫人们都垂着头,暗自思索着该如何平息贵妃的怒气。
也就没人会注意到站在角落中的我,已经悄然走到了贵妃面前。
我进永春宫半个月,做着最苦的洒扫宫女,从未有机会接近贵妃。
所以在别人阻止之前,我将一颗完美莹白的鲛珠丢进药碗中。
掌事宫女惊得张大了嘴,厉声斥责:
“你简直大胆!娘娘的身体岂容你随意糟蹋!”
她死死咬着牙,生怕自己会被我牵连获罪。
贵妃却抬手制止,那双无神的凤眼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这是什么?”
我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奴婢自小在海边长大,幼时偶然得到一颗鲛珠,听闻可治愈伤病,所以想斗胆试一试。”
贵妃听得坐直了身子,惊讶地看着碗里呢喃:“鲛珠......”
是,鲛珠。
那是得知阿姐死时,我落下的心头泪。
鲛人从不轻易落泪,除非生离死别时。
可阿姐被折磨致死,哀嚎声响彻了整个皇宫,却没留下一滴泪。
贵妃饮下药汤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了舒服的神色。
我大着胆子提出为她按摩。
轻轻柔柔的歌声从我嘴里溢出,贵妃闭着眼,眉梢染上喜色。
“不错,没想到你这小宫女竟然还有些本事。”
于是我更加卖力地哼着歌,直到贵妃在我怀中渐渐睡去。
我法术不精,却自小有一副好嗓子。
隔天醒来,贵妃宛若一夜回春。
肤弹可破,灼若芙蕖。
侍女替她梳妆时,她将我叫了过去。
“昨夜本宫是被你哄睡的?”
“奴婢不敢。”
贵妃微微抬手,满意地瞧着十指新染红的蔻丹。
“真不错。”
我恭敬地低着头。
永春宫的人心里最清楚,贵妃已经多久没心情做蔻丹了。
她是真的高兴。
因为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再去争宠了。
可是啊......
没人知道,她的梦魇不是病。
而是阿姐留下的诅咒。
那鲛珠的的确确是可以破除诅咒。
可我的诅咒呢。
她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