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姜珆的吩咐简单干脆。
院子里,她带来的仆妇们犹豫了一瞬,都举起了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中,朝阳院的丫鬟们有一些默默承受,有一些大喊冤枉,但她们全都憎恶地瞪着姜珆。
“我看谁敢打我?”
这么张狂的人只会是许云葵的乳母李妈妈,她发狠推开身边押着她的两个仆妇,提脚就踹,嘴里还在叫嚣。
“我是先夫人指给小姐的,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打我?!”
姜珆还没说话,许云葵就冲出来护着李妈妈,大喊道:“住手,都住手!”
“谁再敢打我的人,我立刻告诉爹和祖母,把你们卖到窑子里去!”
仆妇们本就犹豫,听这一说就害怕了,不约而同地住了手。
李妈妈头发都散了,却不忘得意地冲姜珆说:“奴婢有错,侯爷和老夫人自然会处置,不敢劳夫人动手。”
姜珆幽幽地笑了。
瞧瞧,反抗主子的命令,还敢当着主子的面阴阳怪气,多骄纵的奴婢啊。
跟她的小主人简直一模一样。
这个老虔婆一直对原主不敬,总是拒绝原主插手许云葵的事,许云葵这些年对原主的敌意这么深,要说李妈妈没在中间添油加醋,姜珆怎么都不会信。
“听李妈妈这意思,是不服?你们呢,你们也觉得,这几巴掌挨得冤枉?”姜珆问。
李妈妈拢了拢头发,“奴婢不敢不认错,不过夫人甚少管朝阳院的事儿,还是等侯爷回来再定夺吧。”
其他丫鬟没有吭声,但都倔强地咬着唇。
姜珆点点头,干脆坐了下来。
她轻声道:“我的话放在这里,现在你们自己认错自己打,我只罚你们半年月银,十个耳光。”
“等侯爷回来,那就绝对不止这点惩罚了。”
“你们可要想清楚。”
许云葵却嗤笑出了声:“姨母你吓唬谁呢,你无缘无故把我院子里的人打了个遍,爹和祖母才不会放过你呢。”
说着她转身对丫鬟们说:“放心,我绝对护得住……”
可许云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珆清亮的声音打断了:
“云葵,怎么会是无缘无故呢,我只问一句:白绫是谁拿来的?”
一句话,下人们的倔强全都僵在了脸上,连许云葵也哑了声。
姜珆欣赏着她们变幻的表情,语带痛心:“主子年纪小,一时想岔了也是有的,只要好生劝着,拦着,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
“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主子闹着要上吊,你们居然把白绫子拿来了,就凭这一条,还敢说你们没错?”
“就算我现在要发卖了你们,谁都挑不出理来。”
这话一出,丫鬟们明显骚动起来,相互之间递着眼神,最后全都看向了李妈妈。
也是,就算是许云葵胡闹,也只有资历最深的李妈妈,才有这个胆子去拿干系最大的白绫。
李妈妈心里不安,硬撑着道:“夫人不必问了,是我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