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昀也傻了,没想到这货玩儿自爆还带买一送一的。
怪只怪时间和距离会把一切美化,三年过去,我只记得他是个纯情少男,却忘了他现在已经进化成一个疯批的纯情少男。
裴隽你是真该死啊,我当初渣你就对了!
那么问题来了,宣昀该怎么处置我们俩?要真把我俩砍了,她这辈子也就跟我和裴隽一起埋进土里得了。
但要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那宣昀绝对是御花园池塘里毛最绿最长的那只王八,最起码在裴隽眼里是这样的。
宣昀沉默半晌,突然开始欣慰地发笑,笑得脸都红了。
她脸一红,我脸立刻就白了。因为我知道这玩意儿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虽然宣昀不是太上皇亲生的,但在不靠谱这方面,他俩绝对是一脉相承。
「裴爱卿果然赤诚忠勇,恭喜你,经受住了朕与贵妃的考验!当年你和贵妃的事,朕也是看在眼里。但是从今天开始,朕绝不再对你们两个有任何猜疑。」
裴隽整个人僵在那里,良久才缓慢的抬头,就这么看我,自嘲般的笑了:「考验?贵妃和陛下还真是,好兴致!从来都是臣太当真了……」
看他的表情,估计是以为自己成了我们「夫妻俩」打情骂俏小游戏中消遣的工具。
不是啊,兄弟。我承认有拿你当工具的意图,但不是想这么用的。
当裴隽一言不发地退走后,宣昀使劲儿抹了一把汗:「我真害怕咱俩给这老实人逼急了,他一刀一个把咱俩当串儿穿了!」
此刻我眼睛瞪得比牛都大,恨不得一指头把宣昀小脑仁戳出来:「皇帝拿自己的贵妃考验将军?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我都不敢想我在他心里现在是个什么形象!」
宣昀现在的脸比苦瓜都苦:「不然呢?你要能编出个更像样的理由,大不了我不要这张老脸了,马上把他拦下来亲自解释给他听。」
我还在想应该怎么扭转局面,宣昀那边就开始动摇军心:「他刚才真的想拉你一起死啊?不行就算了吧,我总不能为了个孩子把你搭进去。万一他因爱生恨,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呢?」
「他不会那样的。」我低下了头,自责和自卑在这一刻都到达顶峰:「他是个好人。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我就是欺负他是个好人……」
在裴隽的视角里,我是一个先玩弄了他感情,又攀附权贵踹掉他是的祸国妖妃。
他走了三年,恨了我三年。回来以后发现我竟然还想继续玩弄他!
我都这样了,他能想到对我最狠毒的做法不是言语侮辱,也不是身体伤害,更不是情感报复,而是大楚的律法。
不止罚我,还要把自己也搭上。裴隽虽然疯,但跟话本子里那些动不动就剜眼、挖心、放血的神经病比起来,裴隽这个人简直正得发邪!
宣昀还是不放心:「不行就算了,我肯定还能想出别的办法,上一辈人留下来的烂摊子,不能总让你帮我收拾。」
我拒绝了她的提议。因为我比谁都清楚,宣昀要真能想出别的办法,就不会僵持这三年了。
现在收拾这个烂摊子的关键不在我,而在于裴隽,毕竟他才是太上皇唯一的血脉。
周旋朝堂可以靠皇帝权术制衡;抵御外敌要靠将军震慑边疆;但要想暂时歇了那些藩王内乱的心思,还真就只能靠我这个贵妃的肚子。
第二天一早,我重整旗鼓,提着一盒我亲手做的清粥小菜,来到裴隽暂住的宫殿。
无视裴隽阴冷到能滴出水的目光,继续开口演我昨天晚上背好的词:「你昨天喝了很多酒,吃点儿清淡的,胃会好受一点。」
从前我偶尔做了很过分的事,第二天就会故作体贴,然后再趁机向他卖可怜,以此求和。
可惜我是到现在才想明白,那些我以为无往而不利的小花招,其实只是他有意纵容。
所以我今天来,与其说是引诱,不如说是赌。我就赌他还是喜欢我。
裴隽看我身后空无一人,就明白我今天还是贼心不死。
他没有赶我,也没有说话。只把我带来的吃食摆好,坐在我对面,一口一口地咀嚼。
又安安静静坐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好像在等什么。
似乎没等到预想的结果,他抬眼看我,带了些意想不到的语气:「我原以为,皇上仍然忌惮我们两个,所以你今天是来杀我的。到底是我高看你了,杀人这种事,你还是做不出来。」
???合着他以为我在饭里下了毒,刚才搁这儿闭着眼睛陶醉了半天是等死呢?!这哥们儿脑回路到底癫到什么程度了?求生欲这么低吗?
我震惊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为了证明我绝对没有下毒,抢过他的粥碗猛干了一大口。
然后越想越气,干脆把碗砸了,对着他开骂:「你脑子有毛病啊!以为我要杀你,然后你就真让我杀?裴隽,你真是我见过最疯最蠢的人!你是有多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裴隽看着我撒泼的样子,竟然还笑:「贵妃娘娘演得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有多心疼我。今天演这一出又是为什么?是皇上仍有疑心,还是贵妃娘娘您昨天没有玩够啊?」
「裴隽,我后悔了……」相逢以来,只有这句是真心话。
「当初是安王的人给宣昀下药,我不慎被卷进去,才有了后来的事。可我从来没喜欢过陛下,也从来没能忘了你。」
我隐去了宣昀女儿身的秘密,只把当年发生的真相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