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陆平安直接从床上惊起,看着自己的老母亲。
“妈,你说什么?!”
“姨怎么可能走了?她怎么会走,这不可能!”
陆平安心里仿佛被万针狠刺,身体的力气瞬间被抽干。
姨都跟自己生活十八年了,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怎么可能会离开!
想到昨晚的姨种种表现,以及许多异样的举动,陆平安恍然大悟。
怪不得姨说不能保护我一辈子。
怪不得姨昨晚给我洗脚。
怪不得姨让我上床睡。
怪不得姨要抱着我。
怪不得......
陆平安想着想着,眼球变的通红,泪水充满了眼眶。
我的姨,你怎么就走了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方桂芬知道儿子听到这消息,肯定一时间接受不了。
虽然是自己生的,但是从小跟着自己的时间还没跟着他小姨时间三分之一多。
可以说儿子都是人家带大的。
“早上,你姨收拾了东西,怕叫醒你就舍不得离开了,就来跟我和你爸道了个别,你知道,你姨的性格,想做一件事,我们根本拦不住。”方桂芬摇头叹气道。
“这是你姨留给你的。”
方桂芬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陆平安。
“今天你生日,早点起床吧,晚上你几个同学要来家里吃饭。”
说完,又叹了口气,便拽着陆远一起出去了,让陆平安自己冷静一会儿。
屋内的陆平安抱着云韵留给他的小盒子,面如死灰,心如刀绞,万倍高于肉体带来的疼。
他看了一眼盒子盖上的几个字,眼泪再也止不住。
“我家小平安亲启”
姨的字迹,永远都是那么清秀。
“姨,你还会回来吗?”陆平安面带泪水喃喃自语道。
不过他转眼一想,姨可是修仙者,而且还是那种很厉害的。
脚踏虚空,移形换景。
这可是元婴级别以上的修仙才能施展的神通。
经过昨晚云韵给陆平安留下的那些记忆,他也简单知道了修仙者的境界划分。
练气,筑基,结丹,神通,元婴,金身。
达到金身期的强者,可肉身不灭,神魂不散,一个眼神便能呼风唤雨,地动山摇。
而陆平安,不过才刚练气一层罢了。
“姨可是大修士,怎么会一直待着这种小地方?”陆平安擦了擦眼泪自我安慰道。
经过了昨晚,他清楚意识到自己跟仙女姨的巨大差距。
这种差距,不是来自年纪,而是......
陆平安抹了一把泪水,将云韵留给她的盒子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一枚戒指,还有一张银行卡。
陆平安打开信封,取出信纸,看着上面的内容,眼睛愈发的红。
“当我家小平安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姨已经走了。”
“其实姨真的很舍不得你,但是为了你,我必须离开,别怪姨。”
“姨也想过,南山下,一间茅草屋,我与小平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事与愿违。”
“我必须为我的小平安做点事才行。”
“你的修行之路,姨给你想好了,等上大学的时候,去京都师范大学,我有个朋友在那边,我已经给她打过招呼了,到时候选考古类专业,因为这个专业可以让你去许多古迹,那些地方灵气浓厚度高,有利于你的修炼......我家小平安从小就是天才,上学从来都是最优秀的那个,我相信在修炼一途,小平安肯定也能成为那独绝千古惊世天骄的。”
“这盒子里,是姨送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一枚空间戒,里面我留下了一些帮助你修炼的东西,以及姨这十八年来为你攒的家底,九亿七千九百零五万八千四百三十六块,姨这一生,恬淡寡欲,没能为小平安留下什么,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想姨的时候,就看看天上的云。”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时间过的真快,与小平安的大好时光,岂不让我留恋?”
“小平安,姨欠你一场打铁花啊。”
信纸的结尾处,有几个字皱巴巴的,笔墨都模糊了一点。
这是眼泪滴在上面干掉的迹象。
“姨......你这骗子,大骗子,说好带我看打铁花的。”陆平安的泪水也随着信的读完,而落在了信纸上。
她......真的走了。
甚至把自己今后的路都铺好了。
原来,姨跟自己的心意一样。
但是你为什么要走啊!
陆平安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只剩下半边白,还有半边因为云韵的离开,而黑了。
他不敢想象,今后没有姨的日子,该怎么过。
习惯了一个人之后,是戒不掉的。
随着手里信纸上的眼泪越来越多,信纸是已经湿透了。
十八年里,所有跟姨的记忆全部涌入出来。
“姨,有人欺负我!”
“哪个小混球敢欺负我家小平安,走,姨给你出气去!”
“姨,我把爸的烟灰缸打碎了,爸要揍我!”
“别怕,有姨在,他不敢。”
“姨,我长大要娶你做老婆!”
“好,姨等你长大。”
“姨......”
屋内的东西,跟往常一样整洁,简谱。
只是少了一些东西。
云韵没带走关于她自己的任何东西。
反而带走了关于陆平安的所有东西。
陆平安送她的手办,画框,笔筒......
她的衣服,还挂在晾杆上。
桌子上摆放书,是早上刚整理好的。
云韵似乎知道,怕陆平安太想她,把所以把关于她自己的东西,全都留了下来。
不管什么时候,姨永远都在为自己着想。
这一天,陆平安不知道怎么过的。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从侧院走到云韵房间,又从云韵房间走到侧院。
一会儿躺在云韵的床上,一会儿坐在侧院云韵的那把竹椅上。
陆平安如同行尸走肉般,整个人就像丢了魂。
这一切,陆远跟方桂芬都深深的看在眼里。
从早上到下午,一粒米没进,一口水没喝。
他们都知道,云韵的走,对陆平安打击会很大,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大。
此刻,二人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自家儿子对他这小姨的情感。
他们都是过来人,不傻。
“哎。”
二人纷纷叹气,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毕竟他们也没经历过,二人都是彼此的初恋,根本没体验过这种分离的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黄昏了。
陆平安躺在竹椅上,手里抱着她跟云韵的合照相框。
相框里,云韵坐在竹椅上,而陆平安的双手从云韵双肩滑下,搂着她的脖子。
陆平安看着天空,斜阳即将落下,那余晖照在云层上映射出来的晚霞,是那么的美,就跟姨的笑一样。
可惜等一会儿就没了,又要明天才有,明天......
忽然,陆平安猛的起身。
对啊,虽然今天没了,但是明天还有!
姨只是走了,而不是不在了。
陆平安顿时振作了起来。
“我一定要找到姨!”
陆平安像点燃的冲天炮,飞快的来到云韵的房间。
拿出云韵留给他的小盒子,拿出那一封信。
看着手上的信封,陆平安飞快的在上面寻找蛛丝马迹。
“姨说,她有个朋友在京都,既然是姨的朋友,那肯定多少知道一些姨的消息,我还有一年就毕业,姨,等我!”
陆平安从小虽然身体差,但是成绩却异常的好。
上个京都师范大学,基本上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所以,目前需要做的事,就是抓紧修炼。
陆平安不知道他姨是什么境界,但是他知道,以他目前的练气一层的境界,恐怕再给他一万年都找不到姨。
生日,还过个屁,没有姨的生日,不过也罢!
陆平安当即盘膝,准备抓紧时间修炼。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大咧咧的声音。
“他奶奶的,昨晚大雨,这院子外面水流成河,这院子里面咋这么干?”
接着,响起了敲门声,陆平安知道是谁来了,刚准备起身去开门,忽然,门便自己开了。
一个一米八五的大个挺着胸膛走了进来。
“兄弟,哥们来给你过生日了!”
陆平安看着眼前这大个,漠然道:“大春,你胆子挺大了啊,敢进我姨的房间了?”
王大春也猖狂的笑道:“姨?还姨个屁,远叔刚刚都告诉我了,你姨走了!”
说着,王大春捏了捏拳头,骨头发出吱吱响声。
“既然云姨走了,那天下再也没有人能压制哥们我了,哈哈哈!陆平安,以后,请叫我老大,你现在是老二了,要是不服,咱们拳头下见真章!”
王大春是富二代,家里有钱的要命。
他跟陆平安是同班同学,也是体育生。
早些年,两人也是初中同学,那时候,王大春仗着自己块头大,经常在学校欺负陆平安。
把他打的鼻青脸肿。
后来被云韵知道了,王大春在家里躺了半个月。
王大春爸得知儿子被打了,带不少人亲自上门收拾云韵,结果他自己直接被整瘫痪了,医院躺了一个月都还不能动弹,医院的医生毫无办法。
最后王大春的妈来把云韵请回去,给他爸治好,但云韵的条件,便是王大春以后在学校要保护陆平安。
从此,王大春一家,对云韵又敬又怕。
而王大春跟陆平安也慢慢成了死党。
陆平安本来心情就不好,这傻大春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只见陆平安冷笑一声:“哦?那你过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