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朱樉点点头道：“我也想看看，羽林儿郎的英姿！”
“陛下昨日里早有交代，命吾等自军中简拔精锐，调赴秦王府卫。”
毛骧将早就准备好的花名册，交到朱樉的手中：
“羽林卫多为步卒，只有两个骑兵千户，奉陛下之命调拨一半骑兵交予秦王殿下。”
“陛下言，西北边塞之地，骑兵作用远胜步军，因而不惜交给殿下羽林卫半数骑兵。”
老朱作为皇帝，虽然有着不少的缺点，但是有一样却是没得说。
他是真的对自己孩子好。
远远超过历史上其他的帝王。
如今大明刚刚夺回燕云十六州，拥有了不少北地优良草场，可以放牧养马。
但收回时间还不到三年，因此大明战马数量依然未得到显著提升。
所以即使是皇帝亲军，也以步军为主。
朱樉翻阅了一下名册，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个个千户、百户，以及他们所辖兵员的名称。
“步军两千二百一十八人，骑兵一千四百六十人，全都在册。”
毛骧眼见着朱樉不停翻看花名册，在一旁补充道。
大明刚刚创立时的亲军十三卫，和二百年后完全不能打仗的京营几乎是两支截然不同的军队。
还不存在吃空饷、喝兵血这样的事情。
毕竟如今的亲军十三卫大多数人，都是跟着老朱出生入死数十年的老兵。
不少人都是从濠州的时候，就跟着朱元璋打天下。
敢有人吃他们的兵血，他们也是真的敢直接状告朱元璋。
让他来一个九族消消乐。
“骑兵千户为何多出这些人？”朱樉有些不解。
对于古代骑兵战争，他的认知基本上停留在骑着战马冲锋这一点上。
毛骧耐心解答道：“骑兵出征，须有专人着甲，平日里也须有专人照料战马。”
“这一千四百六十人中，战兵仅有八百八十人。”
“其余人等，皆为辅兵。”
朱樉合上花名册说道：“纸上观之终究不如实地查看来的实在，不知现在是否可以一观?”
“秦王殿下要看，自无不可！“
毛骧随即命人击鼓，召集羽林卫士。
羽林卫的驻地占据城中一角，数面牛皮蒙面大鼓敲响之后，小半个应天府都能够听见战马奔腾之声。
极速奔腾的上千匹战马，给人以铺天盖地的感觉。
仿佛一面黑压压的城墙，高速向人撞来。
不过羽林卫骑手的骑术都很精湛，控制着战马在朱樉等人不足数米处停下。
朱樉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步兵在骑兵面前往往是不堪一击。
只有排列成坚阵的重装步兵，才能够拦截住重达数百斤高速移动的战马。
也难怪骑兵一直到一战时期，都能够发挥重要作用。
“麾下羽林卫千户，陆三思，见过秦王殿下！”
身穿锁子甲的将领，身手伶俐翻身下马抱拳道。
“将军请起。”
朱樉连忙将陆三思扶起说道：“陆千户麾下骑兵，尽显我汉家儿郎雄风！”
一番夸奖，也让陆三思对朱樉的观感好了几分。
对于从羽林卫被调去担任秦王守卫，羽林卫之中不情愿的人很多。
毕竟从天子亲卫，到秦王亲卫，总是觉得规格下降了几分。
陆三思所在的骑兵千户，更是如此。
这也是为何，一直到朱樉他们面前才停下战马的原因之一。
陆三思想看看，这位才十六岁的秦王，会不会被吓得尿裤子。
不过朱樉镇定的表现，和随后的夸赞，让陆三思颇有刮目相看的感觉。
“秦王殿下过誉了。”
陆三思谦虚地说道。
这时候，剩下两位千户才带着手下步卒赶到集结的校场。
“羽林卫千户，沈从云，见过秦王殿下。”
“羽林卫千户，郭孝仁，见过秦王殿下。”
两名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壮汉，风尘仆仆地抱拳道。
“请起，请起。”
朱樉对于步军同样是抱有极大的期望。
毕竟，骑兵训练不易，消耗甚大。
想要打大仗，所能够依靠的主力，还是步军。
虽然皇帝圣旨还没有正式下发，这三千人名义上还在羽林卫旗下。
但无论是陆三思，还是沈从云，郭孝仁，都清楚从今以后支配他们命运的，将会是眼前的秦王殿下。
朱樉看着眼前旌旗招展，胸中升腾起一阵豪迈之气。
将士士气如此，实在不应该毁灭在靖难之役之中。
朱樉迈上高台，对着台下诸多将士道：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如今徐达大将军北征残元，正是我汉家男儿建功立业之时！”
“吾为秦王，受封西北，不日将北讨残元！”
“诸位也能随我征战沙场，博得不世军功，封爵之日就在眼前！”
朱樉作为秦王，说出这话，相当于给出了自己的政治承诺。
能够以此来得到这些人的效忠。
同时，他也要背上必须北征的责任。
如果他做不到在对残元的战争中，让这些人获得足够的军功。
甚至有可能出现反噬。
虽然他们不可能像魏博牙兵一样，直接将自己杀掉。
但是朱樉也别再想要有什么野心了。
老老实实做一个安稳王爷，混过去一辈子就好了。
像原先历史上秦王那样，被老朱安排一场并不幸福的婚姻。
在饱受摧残之后，逐渐走向变态。
然后在一次宫廷谋杀之中，丢掉自己的性命。
而想要改变这一切，首先要做的就是掌握一支足够强悍的军事力量。
将原本盘踞西北的王保保给打败。
才有可能改变政治联姻的悲催未来。
“秦王千岁，千千岁！！！”
“秦王千岁，千千岁！！！”
“秦王千岁，千千岁！！！”
朱樉立下承诺之后，羽林卫三千多人爆发出震彻云霄的呼啸声。
皇城之中，都能够听见羽林卫们的吼声。
“重八，你要让樉儿现如今就上战场吗？”
马皇后蹙着眉头询问在一旁处理政务的朱元璋。
“有何不可？”朱元璋搁下狼毫笔道。
马皇后有些担心，“樉儿才十六岁，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准就要受伤丧命。”
两人如今虽然已经贵为帝后，但是谈话间还是如同普通夫妻。
“他迟早有一天要面对这些，咱封他为秦王，就是想要他为其他皇子做出一番表率。”
朱元璋轻轻搂过马皇后的肩膀：“你也别太为樉儿担忧。”
“下次北征，我会让他跟在徐达身边，在中军内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中军的危险性很小，更别说是跟在徐达这个常胜将军的身边。
只是如今不会有人想到。
按照原先的历史走向。
老朱期待的二次北征残元战争。
徐达所率领的中路军，会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惨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