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信娘亲是坏人。
五岁的事，我不记得多少。
却记得娘亲在离开之前特意叮嘱过我。
「阿云，你爹爹身上有旧疾，记得叮嘱他喝药，当个孝顺的乖孩子。」
「娘亲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认识你爹爹，还有嫁给他，且有了你。」
我太想念娘亲了。
终于在尝试数次之后，跟着送饭的嬷嬷溜进了地牢。
地牢虽暗，但都是木栅栏，一眼能看到底。
里面充斥着难闻的腐臭味儿，我躲在成堆的刑具后面，等到嬷嬷走了，我才敢朝着唯一一个关押人的牢房走去。
牢房里仅有一张床，一个痰盂。
上面坐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凌乱的发丝让我看不清她的脸，可我就是知道，那是我母亲。
「娘亲……」我含着泪走过去，小声试探，
床上的女人闻声一抖，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她好像看不见了，在地牢中，举着骨节分明的手，胡乱摸索着。
拖着粗长的铁链，冲到了牢门前，「阿云……是阿云么?我的阿云……」
我知道娘亲从未背叛过我。
已经八年了。
她一下就认出了我。
我抓住娘亲的手,感觉她的手已经瘦削到可怕。
我太心疼了,忍不住大哭了,然后说:
娘亲,你怎么能够背叛我呢?
娘亲却摸索着我的脸颊,声音哑着说:
「阿云,我不哭,我的阿云都成大姑娘了。」
在阴暗中,我看到了娘亲的脸。
那张熟悉的脸,像当年一样,像仙女一样温柔,让我看一眼就刻在了心上。
娘亲朝着我贴近,宽大的衣服撞上了木栏,这才让我看见她那不合身材的肚子。
娘亲,她,又怀孕了……
这八年我虽没见过娘亲,但我知道,她怀孕了六次。
我曾问嬷嬷:「为什么我一个弟弟妹妹都没有?」
嬷嬷们笑着掐我的脸,「因为你娘就是个万人骑的婊子,没浸猪笼就不错了,她不配给王爷生孩子。」
我被发现了。